“这种地方也能住人吗?都没有我给襄襄准备的狐狸窝大啊!”
正盘坐在沙发上疗伤的君如墨听到某人这样评论自己的房子,忍了许久的腥甜终于脱口而出,噗一声溅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灯光照射着那些殷红的血迹,仿佛盛开的曼陀罗花,透出无尽的邪魅之意。
“我并没有邀请你,看不上可以回你的妖界去。”感觉吐出来竟舒服许多,君如墨伸手从茶几上抽出纸巾无比淡定的擦去所有血渍,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仿佛她只是在擦别人的血。
修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长眉微挑,收起四处张望的姿态问她,“不是你约我来见你说谈笔交易的吗?你以为我想来?”
“交易”两个字仿佛惊雷劈过君如墨的心头,她擦拭桌子的手指微微一僵,半晌才继续方才的动作,等将茶几擦干净才抬起头看着已经坐在对面沙发里的修杰,淡声问,“你那里可有一幅能够承载阴魂的躯壳?”
“躯壳?”白衣少年眨了眨眼睛,“若说别的本王未必有,可躯壳嘛,我妖界多的是,初级的、中级的、高级的,甚至还是地仙级的,你想哪样?”
“你明知道我用不起太好的。”君如墨将眼帘微微垂下,似不想被他看出眼底的情绪。
事实上,她一直表现的不错,神色无波,眼中也无任何波澜。
她越是这样平静,反而越引起修杰的兴趣,他将双腿交叠起来,身躯微微前倾道,“君如墨,我知道你想要躯壳做什么,既然要给那小子弄一幅躯壳,当然是要最好的了,否则他将来与躯壳融合才发现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难道不会怨你怪你吗?”
君如墨一动不动,那样子仿佛已经入定。
但修杰知道她并没有,因为他亲眼见过君如墨为了生下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经历了怎样的劫难。
人鬼殊途,她却逆天而行,执意生下这个天地难容的怪物,自然是要经历常人所不能想像的苦痛。
他还记得那日整个妖界上空阴云翻滚,电闪雷鸣,震天动地的声势简直比妖族化形时经历天劫还要可怕。
十妖九劫,能在天劫中活下来的妖族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这就是妖族人数最少,力量最弱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里,修杰有些忿忿的问,“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那小子的老爹是谁呢?”
君如墨微微抬眼,冷声说,“我的事与你无关。告诉我,一幅完美的躯壳需要怎样的代价便好。”
碰了个钉子的修杰倒不生气,只是啧啧两声说,“不急,你容我先回去翻翻藏宝库,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躯壳再说,等我找到了会让人跟你联络的。”他说完就站起来,整了整有些褶皱的白色长袍,顺便拂了拂飘散在耳边的白色长发,露出个十分妖孽的笑容说,“希望下次见到你,不会再弄得这么要死不活才好。”
说完,他也不待君如墨反应便化成一股白烟消失在空气当中。
君如墨呆呆看了空气五分钟才继续盘膝疗伤,直到感觉伤势恢复了两三成才从完全空定的意识当中回到了现实。
屋中阳光遍洒,今日又是个很好的天气。
君如墨掩唇打了个呵欠,起身走了几步,待活动好筋骨后才去厨房给无悔准备早餐。
这些年来,无悔一直非常乖巧,君如墨做的早餐不算好吃,但他总是吃的干干净净。
等无悔吃完早餐回到房间玩游戏机后,君如墨才有空去找景容。
花店里,景容听了她的话难掩惊诧的问,“你……你竟然一直将三界众生趋之若鹜的鬼王玉玺藏在南山陵园当中?”
“难道我还带着身上不成?”君如墨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没好气的问。
“可是……,这也太草率了,你可知那鬼王玉玺能够号令数万阴兵鬼将啊?”
君如墨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但那又如何?
为了救无悔,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她的性命,何况只是一件身外之物。
见她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完全没有险些真将鬼王玉玺拿去跟少年妖王交换,可能会引起三界动荡的愧疚自责,景容忍不住磨了磨牙,伸手在她额头上重重一拍,“君如墨,我看你已经疯魔了吧?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飞渊了?那可是他送给你的唯一礼物,却也是三界中最贵重的礼物啊!”
君如墨的瞳孔莫名缩了一下,飞快低下头想要喝咖啡的动作遮掩内心的惶乱,却听身后传来男子冷冰冰的声音,“她若真有半点良心,百年前就不会不辞而别!”
端着杯子的手猛然一顿,只差一点就将它脱手而落的君如墨没有抬头,而是默默将咖啡一口饮尽,搁回桌上才起身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见她要走,景容刚想张口说什么,便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走进店里如同自带空调冷气的冷飞渊一把抓住君如墨的手腕,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低低响起,“给我一个理由!”
君如墨的右臂本就受伤未愈,昨日一闹险些让整条手臂都没有知觉。此刻被他铁钳般的手紧紧抓着,心中无名火起,用力甩开他的手,仰着小脸对他说,“没有理由,你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说完就走,毫不停留。
从他身侧擦肩而过时,君如墨明显感觉他的身躯崩成一线,脚步却并没有丝毫迟缓。
不是她无情,而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与其让他一人承受无尽的痛苦,何不让他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