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 翌日一早郑余便带着那封书信去了县衙,顺便去应个卯, 回来这么久了,|
陈适接过书信拆开一看那盖着的印签,眼睛不由的闪了闪,看过书信之后笑看着他道, “不想文锦竟有如此能耐,能为李兄求来那位的亲笔书信。”
郑余忙道,“哪里是属下的本事, 此番全靠镇国公世子出力, 才能求来这封信。”
陈适轻叹道,“能得到镇国公世子相帮是你们的运气, 不也证明你们能耐不小吗,本县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可从未得过当今官家的笔墨呢!”
郑余抱拳道, “县尊言重了, 言重了!”
陈适摆摆手,放下书信说道,“既然官家信中书此案全凭本县自专, 那文锦认为这个案子本县该如何审理?”
郑余说道, “这案子该怎么审, 自然由县尊做主, 属下等千辛万苦求来这封书信,原也没有难为县尊徇私之意,只是生恐此案在县衙审理之时, 会有权贵之人从中作梗,以致舍弟不能得到公正的审判。”
陈适闻言微怒道,“莫非文锦以为本县是那怕事之人,竟连给嫌犯一个公正的判决都做不到吗?”
郑余忙躬身拱手道,“属下不敢,请县尊千万莫要误会,县尊为官清正廉明众所皆知,属下怎敢如此臆测县尊为人,有此番作为,实在只是怕有小人从中作梗,以防万一而已!”
陈适倒没有真的生气,之前县衙牢房差点被贾泗派人接管过去,他顾忌贾泗是丁谓的心腹,不也是暗中不动声色隐忍下来了吗,郑余等人做了这番准备也是应有之意。
“便是这封书信,真有小人作梗,本县也绝不会姑息,不过既然你等求来这封信,也是为了一个心安,那本县就如你所愿,明日便开堂审理此案,定会给案犯一个公正的审理,那嫌犯若并没有犯案,本县当堂就会释放他,若他真的犯了案,本县也绝不会姑息!”
郑余再次躬身道,“多谢县尊大人,舍弟绝对没有抢劫杀人,属下能担保此案他只有剿灭贼匪之功,绝没有枉杀一个无辜之人,只望县尊给他一个公正的审判!”
陈适也正色道,“你放心,此案本县只看证据审案,李木是若是无辜,本县绝不会冤枉他!”
陈适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便在县衙公堂摆下阵势开堂问案。长乐县的案宗早在五六日前边已经到了县衙,之前不过是贾泗凭着官位硬拖着不让他过堂而已,现如今有了这封信,他便能不用顾忌贾泗,自行决定什么时候开堂了。
只是,坐在公堂之上等着衙役把疑犯带上堂,陈适仔细回想着那封书信的内容,总觉得有几句话让他感到非常疑惑。为何官家会在书信中强调,让他只专注问抢劫杀人案,却不必管与案件无关之事呢?
而且此案为抢劫杀人案,杀人且不说了,那抢劫却是有些疑点,因为根据乐平县县衙的案宗记载,当日有樵夫报案,只见长乐县郊外的山道上出现多具死尸和两辆马车,疑是有山匪打劫,但车上财物却大多都在。
似乎劫匪与受害人都只剩下了死尸,之前陆甲所言,当日受害人连遭两批劫匪杀人抢劫,但前后两批劫匪抢劫之后,马车上的财物却大多留下了,这实在是很不合理。
他心中却是倾向于前一批劫匪的确是抢劫杀人,后来之人却未必,或许反而是帮着缴匪才是,不然就不能解释为何前后两批劫匪,却并没有损失财物这个事实。
但若是这么分析,却又解释不了,为何后来之人并没有参与抢劫杀人,事后却又不去县衙报案之事,这个疑点实在是有些难解。
陈适在心中仔细推敲着这些疑点,那头衙役已经拉着带枷的李木上了大堂。
着左右衙役把李木身上的枷锁解开,让李木跪在堂下。陈适便开始正式问案,原告陆甲又被带上大堂跪下。
“下跪何人?姓甚名谁?可知本县为何将你羁押于此?”陈适对着李木朗声问道。
李木回道,“启禀县尊大人,小人姓李名木,乃是福州府长乐县人氏,并不知晓县尊大人为何羁押小人。”
李木这话一出,顿时便引起堂下窃窃私语,这李木已被关押了如此久,如何还会不知晓自己为何被抓进大牢吗,这不明摆着说瞎话吗。
旁边的陆甲更是满怀恨意的瞪着他,先前他就觉得这个李木被用了刑之后便突然改口说愿意把藏银子的地方说出来,却要求他改口不再告他这件事很可疑。可惜贾泗那利欲熏心的家伙竟然相信了他的话,还真打算去李家劫回他的家小让他就范。
如今看来,这匹夫根本就没一句真话,只不过哄着贾泗帮他拖延问案的日子而已。这不,到今日过堂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从这匹夫口中逃出任何关于银子下落的线索。
如今上了堂,这匹夫又改口说不知晓为何要抓他了,既然不知晓,那你当初不言不语便束手受绑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不是默认罪状了吗?
陈适不管堂下陆甲是怎么想,也不管李木是不是真不知晓,他只管问他的案,“李木,堂下跪的另一人,名为陆甲,他状告你大中祥符二年五月初八,在乐平县郊外山道伙同盗匪抢劫并杀了他的东主曾全及二十三名护卫的性命,你可认罪?”
李木一听,浑身一震,立马便拼命的扣头道,“冤枉啊!大人,小人自小一向奉公守法,宽厚待人,村人族人诸位同僚众所周知。如何会伙同盗匪抢劫杀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