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小狐狸的少女在袖里扑腾几下,奈何法力不够,折腾几次没了力气,只能老实趴在黄老袖口,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望着外头光景,带着哀怨。
收拾了自个孙女,黄老又把目光对准少年郎,少年郎一个激灵,举手发誓表态,“我决不开口。”
黄老站在树下,巡视着迎亲队伍,他拿烟杆在树上敲了几下,抖出一些烟草,长叹一声,“凡事小心三分,总归是没错的。”
九郎连连点头,扶着黄老往前走出,他可没有妹妹傻,惹了爷爷不快连热闹都没得看。
迎亲队伍经过白河时,吹锣打鼓的声音惊动水坑里的水鬼,它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偏偏水坑就这么点大,没处躲去,急的哇哇乱叫。九郎面带诧异,“前几天还满着,怎么今个就枯了。”
黄老摆摆手,又指了指尽头的兰若寺,意思是说这归姥姥管,不要多问。
在白河这拐了个弯,长长的队伍往山路尽头去,往日鬼魅的兰若寺今日挂起两盏大灯笼,红如残血,门前被打扫过,理出一条路来,门口站着几个女客,白衣森森,风一吹脚下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九郎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知道兰若寺都是女鬼是一回事,可真见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照黄老的吩咐,乖乖进了队伍,做起随行的人员。
女客领着黄老进了大殿,里头佛像的金身还没褪去,灯火一照映出几分我佛慈悲的味道,桌上供着瓜果鲜花,若不是知道姥姥真面目,九郎还以为这姥姥是位一心向佛的大善人。
等了会姥姥就被几个女鬼扶着出来,她披着一件黑袍子,整张脸都看不清,声音嘶哑和黄老交谈,看上去是受了伤,“小柔虽不是我的女儿,但养了这么多年,在心里头早就把她当做自己女儿……”
黄老笑着点头,虽没人样,但打太极的功夫和人学了十成,说话滴水不漏。他和姥姥聊了半天,笑着送走姥姥,剩下的女鬼和他们交接。
等黄老回到队伍,九郎问,“爷爷,这姥姥好像受了伤?”
黄老摸着腰上的烟杆,眼睛一眯,“谁知道呢?”
没准是故意给他们看,像他们这种小妖,向来不是姥姥的对手,就算姥姥真的受伤,收拾姥姥的也不是他们。
他嘱咐九郎,“你待在此地不要乱走,接到新娘子我们就走。”
说着打算把十四娘交给九郎,一摸袖子脸色大变。
十四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