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引人瞩目的还有那一队的护卫。
大魏禁军和厢军的装束各有不同,但基本上是唐军以下的传承,袍服,头巾,兜鍪或笠帽,阔口裤,麻履,或是草鞋。
魏军水师实力犹存的时候,也曾经有水师官兵至倭国,装束和南安府军却是截然不同。
水师官兵着蓝色箭袄,束腰,短袍,着皮靴,袖口和前胸有铜钉装饰,前胸有铭牌,标志着士兵的身份等信息,若有将士战死,摘下铭牌,列入死亡名单,方便纪录和抚恤其家人。
而肩膀上则已经有军衔标识,魏军也有简单的识别体系,所以府兵们对军衔标识并不算陌生,只是徐子先设计的要稍微复杂些。
新入伍未完成全部新兵训练的,无军衔标,是彻底的新兵。
入伍训练完成训练的,则是肩膀上有一颗铜钉,是三等兵。
入伍满一年的,二等兵。
入伍满一年以上,并且参加过实战的,一等兵。
事实上一等兵里很多都是副队官,队官级别了。
副队官等同一等兵,队官则有一颗铜星,副哨官亦是一颗铜星,哨官,副都头,两颗铜星,都头,三颗铜星。
到营统制便是一颗银星,军都统制是两颗银星,也是目前南安侯府府军的最高军衔。
从三等兵到一等兵,然后是队官级,哨官级,营官级,最后是军将级。
徐子先没有打算用尉,校,将这些级别,毕竟队官级到营官级,所任职务,级别,一目了然,没有必要再起一个新的体系了。
成建制的正规军,哪怕是只有一个小队,给人的冲击力也是相当的大,当陈道坚和张伯甫进入路边的房舍之后,整个小队散开来护卫,路边的行人在经过时,还是忍不住看这些精锐的士兵。
陈道坚进屋之后才发觉这是一幢和式的房舍,从房门进去有脱鞋的地方,然后踩着几级阶梯后踏到木板上才算是真正进了房舍。
张伯甫道:“咱们修了这个院子,主要还是看中四周有大片的空地,等侯府拨款再到,咱们就雇佣当地人开凿石块,修筑外墙,箭楼,仓房,将来有大宗货物进来,不可能一直在货船上等着,先卸货放在这边仓库储存,慢慢出货,可以从容的多。”
陈道坚道:“这种法门我福建路商人早就有了,我知道兰芳国都是这样出来的。”
在大魏对外贸易的早期,海外移民也有,但人数并不多。
后来魏商逐渐发现,每次急着把船上的货物全部出脱很容易被当地的土著和贸易商人压价,这样利润就被分薄了。
于是很多漳泉的商人分成两队,一队人在国外驻守,雇佣当地人当伙计,建造商行店铺出货,时间久了,一呆几十年,在当地开枝散叶,想回来都没有办法了。
在早年,很多漳泉商人就算死在国外,也要托人将棺木带回来,这是一种执念,在几十年,上百年之后,他们的后代都逐渐在外定居,并且建立祠堂,于是就真的成了海外游子,再也无法返回了。
甚至人数逐渐增长,又因为资本雄厚,掌握了政治军事大权,成立自己的国家。
在印尼群岛,马来半岛,华人先后立足,掌握当地的经济命脉,扩展人脉,滋生人丁,并且逐渐走向独自建国的道路。
如果不是欧洲人先后来到这个岛,用更先进的商业行为和资本,还有强悍的武力征服了当地,华人将先后掌握这些地方,没有例外。
“陈大人说的对”张伯甫笑道:“这间屋子是用来和当地商人,官员谈事的,所以咱们也入乡随俗,弄了这么间屋子,连椅子都没有,大伙只能盘腿坐着谈事。”
陈道坚笑道:“这是倭人和咱们大唐学的,大唐晚期咱们汉人才普及了胡床椅子,渐渐从盘腿变成坐在椅子上谈事。”
“也得与时俱进吧。”张伯甫感叹道:“倭人还真是一根筋。”
“这样也是挺好的。”陈道坚倒是无所谓,在来此之前他已经有所准备了。
这间房舍也挺好,从外间进来,进入不大的空间,很干净,和港口处的拥挤杂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室内插着花,有香炉冒着烟,屋中满是香气,干净的原木地板散发着香气,墙壁上挂着一些汉字和汉画,陈道坚也知道,虽然倭人颇为自负自大,但对汉学和汉人的字画也是情有独钟。
就象茶,围棋,香,还有插花,这些东西在倭人中的上层形成了传统,被视为文雅和有内涵的象征。
在来倭国之前,陈道坚也学习了一些倭人做的诗句,那种徘句确实有些精品,看起来相当不错,但陈道坚有点感觉,就是倭人骨子里很悲观,任何事情都最终走向悲剧的结果。似乎他们骨子里头都有些轻视生命,或是淡漠,或是感觉死亡才是最终的结果。
这使得倭人的徘句大多冷清,淡漠,给人一种伤感和淡淡的漠视死亡的感觉。
这毕竟是一个岛国,他们有妄自尊大的一面,也有自卑和孤独的一面,作徘句的时候,大抵他们是敏感的,孤独的,也是没有自信的,感觉整个岛和自己都可能随时会倾覆。
陈道坚希望他们能有更多的务实的一面,事实上现在倭国过的不错,商业发达,这里是肥前国的一部份,和巩前国等六国加起来百万石高,都属于大内氏这个大名的领地,六国近海,很多海港,商旅发达,论粮食收入并不高,在倭国很多过百万石的大名中并不出色,但由于有了海外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