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对阿凉的话信了九分,庆老板还是谨慎的派人立刻去元府打探。没想到派的人未走出店门多远,已经有一队人马朝着小元斋而来。
庆老板远远望见火光,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命小二紧闭店门,自己赶回后院,叫醒众人。
庆老板来不及多解释,只能让阿椒先带着绿桃连夜去她外祖家暂住。
“阿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心知庆老板从不喜欢自己去外祖家,这回却连夜赶自己走似得。
“听爹的就是,别多问。”
“阿爹,刚才我就听前店里有人嚷嚷,是不是有麻烦?”绿桃并不死心,非要问个明白。
“是阿凉那个臭小子。”庆老板没法子,只能向女儿透漏,“是阿爹不好,今儿送的糕点出了点儿事。怕是元府有人过来,你还是暂且回避吧。”
庆老板的避重就轻没有让绿桃信服。因为神女殿里,博昌的话让她有了隐隐不安。她看出庆老板的焦虑,知道事情并没有她爹说的那么简单。
“阿椒,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小姐收拾东西,马上走。”
阿椒慌慌张张,胡乱塞着几件衣服。庆老板掏出一叠纸票,连同那些衣服一起塞进包裹。
前店已经听到了呵斥声。几人知道时间不多,刻不容缓。没多片刻,已有人闯入店中,大声喊着庆老板的名字。
“小元斋老板是哪位?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架子够大的。”
“来了来了!”庆老板依旧一副迎客的笑脸,面对着元府的人没漏出半分的怯意。
“敢问大人,这么晚了还来小店是有什么事吗?”
“白天送我们府内的糕点是你家的吧?”
“是的。按着惯例送的,还是小的亲自送去。”庆老板哈着腰,又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呵!问题大了。现在就带你去府里问话,你赶紧跟我们走一趟。”
“现在?”
“怎么?你还想挑时间?”
“不是不是,现在天色已晚,我这会儿出门总要和家人说一声。”
那元府的人却伸手阻拦。
“不用,他们也要一起去问话。”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要这么……”
“少废话,你们惹大事儿,没绑着你去算是客气的了。”那人见庆老板不是那么老实听话,示意主动进屋搜人。庆老板大急。
“大人啊,我们都是本分人。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他一边高喊,一边脑中愁着对策。
“阿爹,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一个细细的女声从后院而来,但并不是绿桃。庆老板看着阿椒穿着绿桃的衣服,心中万般滋味。
“你自己怎么出来了?”
“听见这位大人找人,就出来看看。”阿椒微笑着回道。
“你就是庆老板的女儿?”
“正是。”
“那么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元府吧。”那人上下打量着阿椒。
“爹,我们走吧。应该没什么问题的。”阿椒也不慌张,向庆老板点点头。
“那好吧。”庆老板回头望后院。
不一会儿,元府的人便带着庆老板与阿椒冒充的绿桃,以及白天随庆老板送货的伙计与厨房的人一起离开了小元斋。几乎带走了所有的人,小元斋冷清异常。
被阿椒硬塞进柴房竹箩筐里的绿桃一直蹲得腿麻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探听四周动静。实在静得可怕。绿桃知道整个小元斋恐怕只剩下了自己。心里一股子说不清楚是委屈还是难过的心酸感似有似无地在胸口揣着。绿桃也知道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她想起阿爹刚才的话。此事肯定与阿凉有关。
难道要自己主动去找那个小无赖吗?
绿桃十万个不情愿。但现在她别无其他对策,或许那个无赖会知道一些消息。
没办法,现在不是挑三拣四地时候。
绿桃破天荒的去找阿凉。
“我要去哪里找他呢?”绿桃头一次注意到阿凉虽以往总让自己厌恶,希望他少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此刻她需要找人了,才发觉自己对他知之甚少。
就在绿桃急得团团转,无计可施之时。远处传来邦邦声,巡夜打更人提着竹灯笼,慢悠悠地从街面上经过。绿桃想到,以阿凉的不良名声在这附近巡夜人必定知道。于是,大起胆子上前询问。果不然,巡夜人只用了手指了指临街拐角,绿桃探头张望,大舒一口气。
这没想到,刚还要回去照顾盲爹的阿凉,此刻悠闲的在一家小食摊前吃得香甜。
“喂——”
绿桃犹豫了几分,小声向着那家已经快打烊的小食摊喊。阿凉只埋头吃着,并不理会。
“喂,阿凉!”
见阿凉不理自己,绿桃又气又恼,只能喊他的名字,并走近几步。脸却还是撇向着一边。
“小姐,你喊人也好歹看看人家的脸呐。”
阿凉摆起了架子,让绿桃更懊恼。绿桃不情不愿地转身,索性直直走到桌前,看阿凉端着那碗咽下最后一口,一抹嘴,抬头看绿桃,一阵傻笑。
“你总算也有主动找我的一天。”
“少废话。”绿桃不愿坐下和阿凉同桌,“你刚才是不是去过小元斋,找过我爹?”
“是啊。”
阿凉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伸手在身上各个口袋里摸来摸去,没摸出个什么东西来。只有双手一摊。
“没带钱呐。”
“无赖。”绿桃暗骂着,从身上拿出一锭细银,重重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