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在长信宫这么闲着,连过哀家这边请安都自动免了,也不怕闲出毛病来?”毕竟是在后宫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太后的气度可比萧皇贵妃要沉稳多了。
“没过来请安,的确是侄女的错。”萧皇贵妃认错态度诚恳,“实在是身子有些不适,开初就让宫女来传过话了的。”
太后轻哼一声,“你别指量着有哀家给你撑腰就敢在后宫为所欲为,身为后宫女人,锋利的爪子是生存利器,但过分锋利了,就容易抓成重伤,惹出事端。
你是个聪明人,理应晓得哀家指的什么,想要俘获皇帝的心,光靠耍那些小聪明祸害人有什么用?你该学学未央宫那位,看似不谙世事清纯无害,实则内有乾坤手段不俗。
知道你和她的差别在哪里吗?为了得到皇帝的关注,你全心全力做到最好,可实际上,还不如她轻描淡写一个微笑。”
身为女人,哪个不痛恨被人拿来跟其他女人作比较?
更何况,未央宫那位还是她恨了多少年的死敌。
“姑母。”即便满心不悦和愤懑,萧皇贵妃的声音听起来也还是软绵绵的,“侄女突然觉得头疼,就先行告退了。”
整治赫连双的阴谋被戳穿,又被太后拿来和骆皇后一番比较,她的确是头疼欲裂,满心怒火不知如何发泄。
敢这样打断太后说话的,整个后宫也就只有萧氏一个女人了。
太后清清淡淡的眼神望下去,心中不免失望。
早些年,她还有精力维护这个侄女与骆皇后斗一斗,可越上了年纪,看事情就越通透,即便再不愿意面对,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萧皇贵妃的确比不上骆皇后,不管是气度还是其他方面。
这一点,她可以说是她儿子眼光好,却绝对不会承认并接纳骆皇后。
外面的,再亲都亲不过自家那层骨血,萧明汐是她堂弟的女儿,堂弟临终前亲手把女儿托付给她,这么些年也算是在她的呵护下长大的。
所以,萧明汐就算犯了天大错,她这个太后也会想法子为她扛下。
——
“什么?有人从中作梗?”
未央宫。
骆皇后才听永隆帝把话说完,马上就急白了脸,“怎么会这样?”
永隆帝轻轻搂着她,宽慰,“好在老二发现及时,并没酿出什么大错来。”
骆皇后贴在永隆帝怀里,心焦不已,“双儿的婚期已经定下,驸马却出了变故,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永隆帝也愁,“如今再让礼部海选,是来不及了,更何况礼部内部的人,朕还没开始清理,也不放心再把这件事交给他们。”
骆皇后脑海里迅速掠过几个人影,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合适。
骆家虽然只居伯爵,但因为出了她这么个皇后,如今已贵为国丈府,比侯府公府都要尊贵,骆家出来的子弟,那都是富贵公子哥儿了,双儿同样嫁不得。
——
骆皇后和永隆帝为了赫连双选驸马的事一筹莫展。
另一头,赫连缙去见了赫连双。
“二哥怎么来了?”对于赫连缙的突然进宫,赫连双万分惊奇。
“双儿,听说你要选驸马了?”赫连缙并没直接说,只是试探地问,想看看赫连双对这件事持什么态度。
赫连双一脸淡然,“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吗?早上我还听嬷嬷说父皇今日会在金殿召见三位候选驸马确定最终人选呢,二哥既然是从御乾宫过来,那你想必见到了吧?”
“那些人一个个人面兽心,不适合双儿你。”
“我都还没嫁,二哥怎么知道不适合?”
“双儿,你信不信二哥?”赫连缙忽然看着她,神情说不出的严肃。
“信。”鬼使神差地,赫连双点点头,从小到大,二哥说什么,她都没怀疑过。
“如若你信我,那么,驸马人选我给你推荐。”
“可是…”赫连双皱皱眉,“父皇那边能同意吗?”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只要你点头就成。”
原本赫连缙对驸马人选也是没主意的,但刚才从御乾宫到赫连双的寝宫这一路上左右考量了一下,最终想到一个人。
双儿注定了不能嫁给权臣,那就只能往平民里挑,那个人,是个老实憨厚的,待人也实诚,双儿若是嫁给他,将来也不至于重走上一世的路长伴青灯古佛。
赫连双撇嘴,“反正我在婚姻上没有自由,一切全凭二哥做主好了。”
赫连缙道:“那你准备一下,一会儿随我出宫。”
“出宫?”赫连双不解。
“带你去看看他,满不满意,最后你说了算。”
——
通济街的倾心斋,是云初微的地盘,二楼上设了专给贵宾休憩的包间。
此时有一男一女临窗而坐,男子修眉俊目,眼尾略往上勾曳,张扬而魅惑。
女子面庞生得精致可爱,身穿红衣,艳烈得好似一团火。
正是赫连缙与赫连双两兄妹。
赫连双对窗赏了一会儿外面的雪景,有些百无聊赖,“哥哥不是说好了带我来看我那位准驸马的么?怎么我来了这半天,什么人影都没瞧见?”
赫连缙轻轻抚着手里温热的茶杯,没说话。
不多一会儿,楼下传来声音。
“二勇,城西张夫人要的三盒头油两盒芦荟胶,你备好货没?”
“二勇,这是城南李小姐要的,绑好了,别一会儿给落雪地里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