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那日薛家母女求沈父未果之后,便再未踏入沈家的门。
沈迟险些忘了这二人,听锦儿说起,掀开车窗去看,正是精心装扮后的薛媛,她好像在和刚刚那位周公子吵架。
一丘之貉。
沈迟下了评断便放下了帘子。
马车疾驰而过,将薛周二人远远抛在后面……
“你在别处生了气就拿我发火,周继祖你还是个爷们吗?”薛媛指着对面人的鼻子,高声骂道。
“我是不是爷们儿,你不知道吗?”周继祖没好气的说。
“你……你个王八蛋。”薛媛俏脸煞白,若不是这个混蛋,她怎么会……
“好了,好了,别打了。”周继祖抓住薛媛在他胸前乱扑打的手,“一会儿带你去翠安楼,看上什么随便买。”
“真的?”薛媛眨巴着眼睛,几滴眼泪流了出来。
“真的真的,我的心肝儿,我刚刚是被姓谢那小子气得,你别生气了,气坏了可不美了。”周继祖顺手摸了薛媛的脸蛋。
“好吧,你可要说话算话。”薛媛破涕为笑。
“算话算话。”女人啊,花一点钱就老实了,那个混蛋如果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周继祖的小厮在二人身后摇摇头。
哎,青天白日,少爷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这薛家的小烈马不知能得少爷多久的恩宠呢?
上一位是城东柳员外家的柳小姐,芊芊弱质,才俩月少爷就腻了,啧啧啧。
…………
四平客栈的三楼,周老爷端着酒壶为一人斟酒,那人略瘦弱,穿着看似寻常的衣袍,腰间却挂着一方形白玉,上头绑着红色平安结,下头垂着一排流苏镶嵌着同色的玉珠。
“大人,这次的货已经分别运往青口镇、梅城和骊山附近,很快就会有一大笔银钱收回。”
“恩,一路可有意外?注意些个,近日总有山匪出没,也不知是哪儿的流民逃窜出来作乱。”
“无事,一切正常,大人放心,送货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寻常山匪还入不得眼,再说从我爷爷就是做这个的,碰上了还不定谁吃亏呢!”周老爷一脸狠毒,他长相极凶,此刻露出杀意更显丑陋。
“不要弄出大动静,一般的小打小闹会有人替你们遮掩、收拾,闹大了我也没法保你,知道吗?”那人连声嘱咐,眼里透出轻视不屑。
若不是上头的交待,他怎么会和这种山匪出身的人在此同桌饮酒?!
周老爷看出那人眼里的轻视和责怪,强压下心头不悦,忙起身拱手施礼。
“大人说的是,小人一定安排手下人小心些,定不会坏了大人的事。”
这群王八羔子,老子在外面担风险,你们动动嘴皮子分了老子嘴里的肉不说,还敢给老子脸色看。
“坐下坐下,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那人慢声说道。
周老爷小心坐下,一脸感激。
“这次的红利……”
“在这呢,在这呢,小的早早就准备好了。”周老爷从口袋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一共八万两,等这次的货售空,还会有十万两紧张,哦,对了,这是账本,大人您核查一下。”
周老爷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本账册,恭敬的放到那人面前。
“嘿嘿,好说好说,这么多年了,本官岂会不相信你周老板。”手却伸向那账册翻了几页,“不过是上头的命令,都是为主子办事,弄砸了我也担不起。”
“应该的,应该的。”
那人翻看几页后,见都核对的上就将账册收入怀中,“老规矩,还是得拿回去给上头过目下,过几日再还你。”
周老爷一边恭维一边给那人夹菜,“不急不急。”
那人又点了一遍银票,之后才拿起筷子不急不缓的吃了两口。
“都是隆昌号的票子,错不了。”周老爷又起身为那大人斟酒。
“恩,这家票号信誉还不错,这么些年没出什么岔子。”
二人办了正事,也有了功夫闲谈。
“听说背后的东家是都城的商铺呢,也不知道是哪家?”周老爷试探问道。
“呵呵,周老爷能吃下嘴里的就可以了,吃多了我怕你撑的慌啊。”那人瞥了眼周老爷,语带不屑。
“哪儿的话啊,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周老爷急忙否认。
“你也别着急,再过一年,朝廷就会颁发政令,只要得了这盐引,你便可大大方方的贩卖海盐,到时候钱不是随意我们兄弟赚吗?”那人拍拍周老爷的胸口,低声笑道。
周老爷闻言大喜,他就知道他这靠山不一般。
“若真有那天,小人可得多谢大人的提携之恩呐,小人在此先敬大人一杯。”周老爷一口饮尽,面色红润,激动非常。
有了盐引,其他的盐贩子他便不必放在眼里了,若是遇到直接举报给衙门好了,也不必他亲自出手,那时,他一家独大,岂不快哉!
“好说好说。”那人举起杯子,浅酌两口。
“听说周老爷新进得个美人,不知伺候的如何啊?”
黄酒下肚,男人们总爱聊起女人。那人看不上周老爷,却和他有个相同的癖好,都喜欢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娇娘子,不喜稚嫩的大姑娘。
周老爷闻言,面露猥琐,“大人若想知道,明日便知晓了。”
两人交换了眼神,大笑出声。
…………
“你这丫头去哪儿了?”
薛夫人看着女儿一脸春意,头上还戴着一支华丽的发簪,心头火顿起,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