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被荣氏问住,不敢多说。萧芳菲却看不得自己的娘被荣氏踩下。她一向被萧文翰宠坏了,虽不敢与嫡母直接对着干,却还是有胆气顶撞几句。
“谁不知道先夫人与我……姨娘的关系比亲姐妹还亲?先夫人怜惜姨娘,多送几件东西又有何不可?母亲不了解事情真相,怎可这般武断专行,诬陷姨娘?让父亲知道了,一定不会罢休的。”
荣氏怒极而笑,上前逼近两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萧芳菲:“比亲姐妹还亲?这倒是怪了,我还真不知道哪个主母会跟个贱妾亲若姐妹。更何况,三小姐,你这般胡言乱语,要置宫中的皇后娘娘于何地?你姨娘一条贱命不打紧,可不要连累我萧家满门。”
听到荣氏的话,萧芳菲还有些迷茫,没能回过神来。倒是邓氏悚然一惊,背后直出了一身白毛汗。目光顿时凌厉了起来,看向萧芳菲和柳娘的目光,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们就好。一对贱人!一个个都只会拖萧家的后腿!
柳娘比萧芳菲要先体会出荣氏语中的意思,见女儿还没明白,赶紧抢先一步扑了上去,护着女儿在身后,冲着邓氏不断地磕头认错:“老夫人息怒!还请看在三小姐年幼无知的份上,饶她一回。我替她向您赔罪!”
“娘——”
萧芳菲茫然地低唤一声。看到自己的娘磕得雪白的额头上一片青紫,顿时心疼了起来。她不明白,她哪里说错了。
父亲和娘一直告诉她,先夫人与娘关系极好,很多事都倚重于娘。后来先夫人滑到,也是娘不顾自己有孕在身,将她救下,才会让自己早产的。虽然先夫人最后还是去了,可是毕竟保住了二姐的命。
所以,娘是二姐的救命恩人,自己也因此而早产,二姐理所应当对娘、对自己好。只可惜二姐太过忘恩负义,这才对娘不闻不问,对自己冷然以对。
只叹二姐命好,有皇后为她撑腰,父亲也奈何不了她,只能让她一天比一天嚣张。而自己还得听娘的话,忍气吞声地讨好她。
镇国公府的两位嬷嬷脸色有些凝重。她们家的姑奶奶什么脾气,她们这些国公府的老人怎会不知?断没有与个妾室亲若姐妹的道理。这萧三小姐说得理所当然,一定是一直有人在她耳边灌输这种观念。这萧家口口声声称自已是江南遗老,私底下却原来是乱成了这样。
“柳娘!”收到下人通知,原本嫌麻烦避开了的萧文翰,这会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院子,便看到自己的爱妾跪在地上磕头如蒜,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小跑到柳娘身边,也顾不上邓氏的脸色,直接一把将柳娘搂到怀里。
柳娘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一道血痕歪歪扭扭地从额头一直蜿蜒而下,衬着如雪的肌肤,显得凄惨无比。
大概是之前磕得昏了头,柳娘抬头看了半晌,才认出将自己搂在怀里的人。她虚弱地伸出手,紧紧地揪住萧文翰的衣襟,哀求道:“是婢妾的错!一切都是婢妾的错!求大爷救救三小姐,她还小,不懂事,求老夫人与夫人饶三小姐一命!”
萧芳菲看到萧文翰,如同看到了救星。也大哭着扑向萧文翰身边:“爹爹,菲儿没错!是她们想陷害姨娘与我,错的是她们!”
萧文翰皱起眉头,不快地瞪了荣氏一眼,又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娘:“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柳娘与菲儿一向身体娇弱,怎么经得起这般折磨?”
荣氏看着萧文翰只觉得倒胃口。都说先夫人是个鲜衣怒马的明亮女子,连她都看不上的人,先夫人又怎会看得上这样一个糊涂混帐的东西?
她冷笑一声:“一个贱妾庶女,有什么值得我们去折腾的?是她们自己不顾萧家前途,异想天开,妄想攀附先夫人。我们总不能看着整个萧家,被一对卑贱的母女给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管吧?”
荣氏这话有些重,纵使对她没什么感情,好歹她还是当家夫人,萧文翰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他带着疑虑的目光看向柳娘和萧芳菲。
萧芳菲抢在柳娘开口前说道:“爹,我和姨娘好好地待在屋子里,一群无礼的下人就闯了进来,将我们抓起来不算,还将我们屋子里翻得一塌糊涂。她们诬蔑我们偷了先夫人的东西,这些东西明明是先夫人送给娘的,她们凭什么这么做?”
萧文翰这才注意到旁边摆了一地的东西,件件精致华美,一看就不是一个妾室该有的东西。
看到这些,萧文翰不由得有些心虚。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他送给柳娘的。只不过,是从娘那拿的。他心里知道这些是贺兰嘉敏的东西,为什么会在邓氏的屋子里,他只是一味的装糊涂,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娘的东西都是他的,他没理由放着到手的好处不要,去管这些闲事。
柳娘一双莹莹美目一直盯着萧文翰的表情不放。见他心虚了,担心他会退缩,到时候就得自己背这黑锅了。
只可恨荣氏把持了整个内院,没让她提前得到一丝风声,不然她一定早就将东西藏好,断不可能被她们搜个正着。
柳娘软软地依在萧文翰怀中,娇喘着唤了一声:“大爷!”
一听到这熟悉、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声音,萧文翰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用力揽住怀中的娇躯,紧张地盯着柳娘雪白的小脸。
柳娘双目垂泪,身体摇摇欲晃,一脸凄然无助:“大爷,是柳娘让您为难了。大爷对柳娘的好,柳娘无以为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