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五天以后,明武帝身上的毒虽然依旧没有解掉,但有太医日夜精心伺候,精神却比一开始要好了一点点,人也不再那么暴躁。只是还是不能动,清醒的时间多了,便开始细细筛选有可能下毒的人。
心中另外还有一个疑问,便是之前一直在脑海里叫嚣着要杀萧含玉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是一听到萧含玉这个名字,这个声音便会呼啸而出,声音高亢得让他头痛。这几天到是很少听到了。只是想起萧含玉三个字,还是会有点杀人的冲动。但就象飓风远去后留下的尾巴,还会有一点影响,这个影响却是有限的,再掀不起风浪来。
明武帝回想前一段时间的事,总有种混混沌沌的感觉。精明了一辈子,只要给他一点点可寻之机,他便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之前他从未中过毒。有过几次,但都被萧含玉给挡掉了。萧含玉出宫后,身上还有那块玉佩,也不曾中过毒。唯有取下玉佩后,那人才有机会下毒。
自已死了,目前来看,最受益的是太子。撇开太子孝不孝顺的问题,那他为什么不马上致自已于死地呢?还千方百计地将太医留在宣政殿,日夜为他解毒。甚至连萧含玉的玉佩也要过来送给自已用。从这一点来看,又不象是他下的毒。
玉佩是被愉贵妃要去了,她也确实与萧含玉矛盾颇深。向自已下毒,然后要自已去杀萧含玉,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也有说不通的。
昭儿才刚刚出世,她不过是贵妃,宫里还有皇后与太子,唯有自已才能庇护她们母子。给自已下毒,无异于断了自已的后路。
明武帝再次在心中将愉贵妃的嫌疑否定掉。
皇后?
明武帝眉心高隆。不是不可能。自从宠幸了愉贵妃,两人早已形同陌路。为了儿子,为了自已的地位不受威胁,想要自已的命也说得过去。但,她不可能想要萧含玉的命。
所以,她也不是?
那下毒之人,与蛊惑自已杀萧含玉的人,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
明武帝的脑子被自已的怀疑搅成了一锅粥。似乎个个都有可能,又似乎个个都不可能。如此一来,明武帝呻吟一声,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再也没精力去多想这件事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解毒,让自已恢复健康。
深夜时分,明武帝昏昏沉沉地睡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他强打精神撑开双眼,昏暗的烛光中,披散着满头长发,一身素白内裳,披了件薄薄的纱帛,一双美目波光潋滟的,不是愉贵妃是谁?
“你,怎么来了?”
“皇上——”
看到明武帝醒来,宫千滟整个人都扑了上去,伏在他身上悲泣不已。好半天,方才收住哭声,半蹲在龙榻前,让自已的视线与明武帝齐平。
“听说皇上病了,臣妾心急如焚,只想马上守在皇上身边才好。可是刚接到消息,还来不及动身,清思殿便被皇后娘娘下令给了围了起来,臣妾与昭儿就这样被软禁起来。不然,也不会直到今日才冒死前来看您。皇上,您现在龙体怎么样?您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臣妾与昭儿,也不能在这世上独活……”
宫千滟本就是一个如水做的女人,只是平日更喜欢艳丽的装扮。今日偏偏一身素净,嘤嘤哭泣,似风中一朵柔弱的小白花,最能激起男人的怜惜。
她一边哭泣,一边拉着明武帝的手,放在自已的胸口,仿佛是在向明武帝倾诉满腔情意。
明武帝感受到掌下滑腻丰满的肌肤,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只可惜此时身体不能配合,白白浪费了这掌下的尤物。
盯着薄衫下露出的莹白肌肤,大掌稍稍用力,在那白腻的肌肤上流连不已。一边口中安慰道:“爱妃莫怕!只要朕在一日,便没人敢动你们母子。”
宫千滟挺身迎合着明武帝,檀香小嘴中发出甜腻的娇喘,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臣妾怕……皇后与太子……会对您……”
明武帝心下一沉,手下不自觉地用力一捏,宫千滟顿时惊呼了一声。
缓缓收回手,明武帝的脸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分明。
宫千滟小心地唤了一声:“皇上……”
“嗯!”明武帝回了一声。
半晌,拍了拍宫千滟的手:“爱妃先回去吧!朕自有主张。这段时间,就委屈爱妃待在清思殿,好好照顾我们的皇儿。”
“皇上说什么呢?”宫千滟娇嗔地看着明武帝,“只要皇上好,臣妾没什么委屈不能受。臣妾与皇儿都会日日为皇上祈福的!”
明武帝欣慰地笑了笑。宫千滟趁机又凑过去一点,悄悄从衣服里拿出一颗药丸来。
“皇上,这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臣妾以前有一次生病,险些就救不回了,多亏了这药,让我起死回生。只可惜,如今只剩这最后一颗了。臣妾只盼望皇上尽早龙体康复,便将这药给带来了。不如臣妾现在就喂皇上吧!”
明武帝伸手接过宫千滟手上的药丸,心头一阵惊喜,笑着道:“还是爱妃懂朕的心!”
宫千滟含情脉脉地看着明武帝,道:“皇上,此药只此一颗,万万不能让太子的人发现。臣妾先服侍您吃药。”
待宫千滟转身去倒水,明武帝对着她妖娆的背影,曾经心中的怀疑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转为了一种说不出的迷恋。
明武帝刚要将药吞进去,奈何四肢僵硬无力,手不知为何一麻,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