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玉太过相信元晠,被他三言两语岔开话题,压根就不记得要问百里滟之前说的那个秘密了。
元晠将她忽悠回去后,站在窗前,推开窗格,让冷风吹了进来,让自已的头脑清醒一点。百里滟说的秘密确实让他很意外。事关玉儿母亲的死因,他也不得不郑重对待。百里滟的话不能全信,但她既然说得信誓旦旦,必然不是空穴来风,所以他必须小心求证才行。
小路子站在一旁缩着脖子欲言又止,显然对皇上开着窗子吹冷风的举动很是不赞同。元晠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离开窗户打算去慈安宫走一趟。小路子赶紧去将窗户关上,看着皇上的背影轻轻吐了吐舌头。
贺兰嘉懿已经从凤仪宫搬到了慈安宫,虽然地方偏了些,也不如凤仪宫大,但景致很是不错,离御花园也近。没了那些烦心事,贺兰嘉懿的气色倒是越发好了起来。
这会她去了一身的佩饰,象个普通妇人一样,坐在明窗边的暖炕上,和曹嬷嬷拿着块小小的布片在讨论着什么。
“儿臣给母后请安!”元晠看到母后慵闲自然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放松了下来。
贺兰嘉懿放下布片,朝元晠招了招手,待他走近,便拉着他的手端详了一番:“气色还不错!事情再多,也要劳逸结合,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元晠顺势坐在炕边,一脸温和地耐心听着贺兰嘉懿的唠叨,不时地点头应一声。
“今儿来可是有事?”贺兰嘉懿了解儿子,只看一眼便明白他心中有事。不在他一进来就问,是想让他缓缓。
“确实有事。今天儿臣得了个消息,因为牵涉到十多年前的旧事,所以想来问问母后。”元晠英挺浓厚的眉毛沉了沉,显出一丝肃然。
贺兰嘉懿与曹嬷嬷对视一眼,面容一整,也跟着郑重起来。
“你问!”
“小姨母当年与安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嘉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内心一阵震荡。提起自已的妹妹,即便多了这么多年,依旧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你这么问,必是有重要的事。这些事情我本不欲再提,只是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好再掖着藏着。”
“当年我和你父皇也是青梅竹马,你小姨母跟着我,便认识了安亲王。两人不打不相识,瞒着所有人好上了。后来知道这件事,我也没多想,见两人容颜家世也般配,又都是真心实意,不仅没反对,还十分看好。”
“只是当时的贤元皇后出身季家,本意是要你父皇娶季雅为妻。但你父皇不愿,执意要娶我为妻,你皇祖父也赞同,所以最后我成了你父皇的正妃,季雅成了侧妃。”
“后来你安王叔要娶你小姨母的时候,便被已经是太后的贤元皇后直接给驳了。当时你父皇刚刚登基,朝堂底下并不太平。贤元皇后怕贺兰家权势太重,威胁到季家,强硬地要求安亲王娶季家的女儿季婉,也就是现在的安王妃为妻。”
“你安王叔也是硬气,在贤元皇后宫外跪了一天一夜,只要求娶你小姨母。后来贤元皇后将你小姨母叫到宫中,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等你小姨母从宫中出来,就改了口,不愿意嫁安亲王了。不等我们了解清楚里面的曲折,她就自作主张让人去萧家提了亲,不到半个月,就与萧文翰定了亲。”
“你安王叔当时大受打击,心灰意冷之下,听从了贤元皇后的安排,娶了季婉。成亲后便去了辽东,一待便是十多年。”
“你小姨母一直对当初贤元皇后召见的事守口如瓶,后来还是贤元皇后去世后,从旁人口中得知,隐约是贤元皇后以我皇后之位相挟,逼你小姨母与安亲王断绝关系。”
提起当初的伤心事,想到妹妹为了自已忍痛割爱,随随便便找了个人嫁了,最后却落得个英年早逝,贺兰嘉懿就泣不成声。旁边曹嬷嬷也跟着一个劲地抹泪。
元晠还是第一次听到母后说当年的事,听完后心里亦是沉甸甸的。怪不得母后每次提起小姨母,总说自已对不起她,自责个不停。怪不得玉儿刚出生都说救不活的时候,她一意孤行地将她接到宫里,不惜代价也要将她救下来。
沉默了片刻,待贺兰嘉懿好一点了,元晠才接着问下去:“那,您确定安王叔那十几年里一次也没回来过?或者是偷偷回京您不知道?”
见元晠一再提起安亲王,贺兰嘉懿不由得皱了皱眉:“据我所知,确实没有回过京。他还是几年前回京时,才知道敏儿过世的消息。晠儿,能不能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晠揉了揉眉心,颇有些头疼。他对小姨母的印象很浅,对她的往事更是一无所知。有事些也无从判断。可是说出来,他又怕母后会气坏身子。
只是有些事,恐怕还是需要母后来判断真假。他只得放缓语气,委婉地问道:“母后,您对小姨母的三个孩子怎么看?您觉得……玉儿,和她的哥哥姐姐象吗?”
当然不象。这是贺兰嘉懿与曹嬷嬷内心真实的心声。
只是贺兰嘉懿没有回答,反而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元晠看了半晌:“晠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知道,母后我不是没经过事的人。”
元晠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执起贺兰嘉懿的手,低声说道:“母后,有人说,玉儿不是萧家的血脉。”
“什么?”贺兰嘉懿惊得站了起来,随后一脸地愤怒:“是谁在恶意中伤你小姨母?”
元晠急忙跟着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