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铁牛的孩子和萧含玉差不多大,对这种娇娇嫩嫩的孩子,他最是没办法。摸了摸自己的头,他顺从地蹲了下来。
萧含玉背着双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干什么?”
卢铁牛悄悄打量了一下萧含玉身后的几名宫女,看来这小孩身份不低。只是他并不清楚面前的小孩,到底是谁。
“俺是卢铁牛,英武殿的武师傅。”
萧含玉好奇地伸出白嫩嫩的小爪子,戳了戳他的胳膊,然后瘪着嘴收了回来。妈蛋,比自己想的还要硬得多。
“你是武师傅,怎么会在外面?是不是你在偷懒?”
卢铁牛相貌憨厚,并不象偷奸耍滑之人。不过,总还是要问清。
卢铁牛生性憨直,并不会掩藏情绪。听了萧含玉的话,面上便露出忿忿之色。
“并非俺不愿教导,是四皇子看不上俺老牛。”
萧含玉眼睛一亮:“你是四皇子的师傅?既然他不要你,你为什么不去教五皇子?”
卢铁牛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俺也想,俺看五皇子比四皇子好。可总教习不许,俺也没办法。”
“为什么不许?”
看着小孩乌亮清纯的眼睛,卢铁牛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总觉得说出来,就亵渎了这份干净。
萧含玉偏执拗地看着他,非要听他的答案。
“唉,你个小屁孩,说了你又听不懂,还不是帮着一个,压着一个。”卢铁牛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浑厚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还是在边疆的时候好,跟着弟兄们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杀敌。怎么都比如今总要看人脸色,要跟人勾心斗角的好。
萧含玉乌亮的眼睛咕碌碌一转,凑到卢铁牛面前:“那我让你去教五皇子,好不好?”
卢铁牛先是一喜,随后又沮丧下来。
“那能是你说了算的事吗?五皇子还是皇子呢,还不是让人压得话都不敢说?”
萧含玉一挺小胸脯,放了狠话:“我说行就一定行。你只管回答,你愿不愿去教五皇子?”
卢铁牛有些犹豫,这豆丁大的小屁孩,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啊?随即又一拍脑袋,也发了狠:“只要你说到做到,俺就愿意去教五皇子。”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萧含玉一脸老成地拍了拍卢铁牛的肩膀:“我可说好了,你以后要是教五皇子不用心,我今天让你上去,明天就能让你下来。”
卢铁牛心里一惊,面上便显了出来。这小屁孩莫非还真是个能人?
他有心打听一下萧含玉的身份,可是又不好意去跟那几位漂亮的宫女搭讪。只好眼睁睁看小屁孩大摇大摆地走了。
总教习在英武殿旁边的庑房里。萧含玉扶着宫女的手,十分有气势地,一脚蹬开了房门。
正在打瞌睡的总教习差点跳了起来,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打头的宫女腰间悬挂的腰牌是出自凤仪宫的,总教习心里有些茫然。皇后娘娘与自己可没交集。
茫然归茫然,礼还是不可失的。他放缓自己的表情,用比较客气的语气问道:“不知几位前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旨意给卑职?”
宫女嘴角略有些抽搐,眼睛垂下来,看向前面没有桌子高的小主子。
见自己的话没人理睬,总教习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正准备再次发问的时间,一道鞭子飞速地抽到了他面前的桌上。他这才发现,自己视线范围的最下面,有个小鬏鬏在晃动。
他将手压在桌上,慢慢站起来,弯腰向前探,一张怒气冲冲的团子脸,出现在他眼前。
“你就是总教习?”软软糯糯的声音,因为生气,变得有些尖锐。
就算是个小豆丁,总教习也不敢掉以轻心。昨天福宁县主大闹上书房的事,他可是已经有过耳闻了。
明武帝对福宁县主的那个宠啊,令所有人都不敢再轻忽她的存在。
能让凤仪宫的宫女出动,又只有这么大的小孩,九成九就是那个小魔星了。
总教习拱了拱手,谦虚地回道:“在下便是英武殿总教习。不知这位可是福宁县主?”
萧含玉高傲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站到一张玫瑰椅前,招手让宫女将自己抱上去。站在椅子上后,这才冲总教习叫道:“你过来。”
总教习连忙站了过去:“县主有何吩咐?”
虽然站在椅子上,还是有差距,但总算看人没这么累了。
“我要你调卢铁牛去教五皇子,以后五皇子的武师傅,以他为主。你可能办到?”
萧含玉瞪着眼睛,大有你要办不到,我便去叫能办的人来的气势。
总教习心有不愿,可是慑于福宁县主的威势,还是不得已点了头。他可不想和季师傅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连着这点职务都被捋了。
“县主放心,卑职马上就办,一定不让您失望。”
事成后,您再也别来这,我就阿弥陀佛了!
见这个总教习比那什么季师傅要乖觉得多,萧含玉心里有些得意。多少明白,今天这总教习的态度,还是跟昨天明武帝对她的态度有关。
有明武帝在后面当靠山,萧含玉这只小狐狸当得很是有模有样。
从椅子上跳下来,萧含玉也没多留,直接回了凤仪宫。
总教习却在后面陷入深深的沉思。
一定有人在后面教唆这个福宁县主。不然一个两岁多的小孩,能懂这么多吗?可是转念一想,皇上这般疼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