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旗装不错,极衬主子的气色呢。”
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生辰那日的缺憾,康熙竟是命尚衣局连着几天赶出了十几身花式不同的旗装送往钟粹宫来。
这段时间,因为毓庆宫禁宫的事儿,后宫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呢。
六宫皆知,只要毓庆宫不解禁,就意味着万岁爷心底的那股子暗火还没消散,是以,谁都没胆子在这个时候惹是生非,往枪口上撞。
不过,平静中还是起了那么些波澜的。
当然了,和后宫并无牵涉,而是涉及到了两个皇子,四阿哥和十四阿哥。
这几年来,四阿哥掌管户部算得上是逐步的得心应手了,原想着什么时候皇阿玛或许一高兴便让他顶了户部侍郎的空缺,没成想,却从乾清宫传来旨意,说是即日起十四阿哥也到户部历练。嘱咐他好生照料好这个弟弟。
四阿哥那个憋屈啊,尤其是还听说,十四弟之所以来户部,是额娘在皇阿玛面前恳求好多次的结果。这真是让四阿哥几乎内伤。
青菀翻开桌子上的雕花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支象牙簪子,漫不经心道:“这四阿哥有德妃这样的额娘,估计早就懊恼死了。哎,谁说当额娘的总可以一碗水端平,不会有任何的偏袒,这绝对是骗人的嘛。”
听主子这么说,梅香浅笑道:“那可不一样,奴婢瞧着主子,对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宠溺的紧呢。丝毫没有偏心哪一个呢。”
青菀摆摆手:“那是当然,小十五和小十六那么乖巧,白白嫩嫩的,本宫都恨不得成天儿把他们拴在身边呢。”
梅香噗嗤一笑:“德妃娘娘之所以那样子,想来是因为四阿哥自小抱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的缘故。偏爱幼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青菀瞧着匣子内琳琅满目的首饰,倒当真是觉着自打过来生辰,里面的花样多了不少。玛瑙手串,珊瑚镯子,羊脂玉的耳坠……
看的出来,都是上了心的。
“主子,今个儿早上毓庆宫太子妃又向主子递牌子了,怕是想让主子在万岁爷面前求求情的。”
青菀玩弄着长长的护甲套,幽幽道:“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儿,直接传话给瓜尔佳氏,让她莫要这样冒险了,六宫皆是万岁爷的耳目,她这样做,才更招万岁爷忌惮呢,更是让毓庆宫下不了台了。”
梅香低声应下。
青菀又道:“自打本宫生辰以来,怕是有不少朝中权贵往府邸去吧。本宫知道阿玛和额娘最是理智,可还是不得不嘱咐一番,还是越发谨慎小心为好。府邸的哥哥嫂嫂,更得让阿玛留心些,莫要让他们不小心着了有心人的道。”
青菀说这话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光看她眼前雕花匣子中的首饰便可以想到府邸的情况。万岁爷可是最忌讳这样的行径,尤其是如今涉及到储位之争,若是被都察院参一折子,说什么你和哪个阿哥结成了党羽,如何如何的,那可就真是玩完了。
万岁爷那样的性子,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即便现在不拿你开刀,心底早已经是存了忌惮了。什么时候一脑子抽风,找个借口便把你给咔嚓了。
说说话,穿越以来这么长时间,青菀承认和万岁爷之间有小小的温馨,也有过愉快的时光。可不可否认的是,面对他的时候,她更多的是怕,是畏,还有便是因为敬畏而刻意的讨好。
虽然,万岁爷一直以来都觉着她真实,可也唯有她自己知道,为了佯装这样的真实,她有多累。
有时候她也着实痛苦,万岁爷是一个高标准的人,几乎是以一个模范的要求来要求别人。因为身为帝王,他觉着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作为他的妃嫔,尤其是众多妃嫔中的一个,青菀总觉着他这种固执近乎变态。
你不该有任何的思维,一切的一切只要依附于他便好。
若是不小心偏离了这个轨道,那你大概就快被玩死了。
“主子,府邸传来消息,说是曹家和平郡王府邸似乎近日来往甚密,有猜测说,这次选秀万岁爷可能把曹寅之女曹佳氏许给平郡王做嫡福晋呢。”
平郡王!
青菀抿了抿嘴,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平郡王可是铁帽子王呢。万岁爷竟然如此属意曹家,让曹家攀上如此显赫的亲家。
万岁爷啊,乃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你把对曹家一半儿的宠爱给了太子或者其他皇子,你也便不会那么累了。
对自个儿的亲生儿子时刻猜忌,却对曹家大施恩宠,这,真真是有些捉摸不透呢。
再想想历史上雍正和曹家的死磕,青菀还真是觉着很是感慨呢。这个时代,所有的荣宠,都是寄托于当权者。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终于,在元旦前夕,不知道是碍着这个节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万岁爷终于把毓庆宫解禁了。
对于迎接这个日子,内务府早已经筹备一个多月了,青菀也为这事儿费了不少心思。
早在十几日前,内务府便传告各府邸的福晋,各宫妃嫔,入宫参加家宴。
这日上午,携诸位妃嫔去慈宁宫请安之后,青菀又回到钟粹宫,作为六宫之首接受了各府邸福晋的问安。
又闲聊一个多时辰之后,青菀便换了便装,与众人一同去碎锦阁听戏。
清朝的娱乐活动真是太少了,起码对于身处宫闱的青菀来说,真是如此。因此,宫中妃嫔打发烦闷的法子,多半就是听戏。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