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桂嬷嬷,怎的今个儿承乾宫那位没有送经卷过来?”
桂嬷嬷一边恭敬的帮太后垂着肩,一边道:“听说昨个儿夜里,佟贵妃染了风寒。这不,太医院的人也去了,说是须得好生调理些日子。”
太后嗯了一声,有些嘲讽道:“前几日佟贵妃还巴巴的来慈宁宫讨哀家的喜,这才几日啊,倒是病了,还真是娇贵的很。”
瞧太后面色不悦,桂嬷嬷忙宽慰道:“主子又何须和佟贵妃置气。这些年了,主子还不了解佟贵妃的愚钝吗?不过仔细想想,也算是难为她了。若不是万岁爷顾念着佟佳氏一族,又如何有她的贵妃之尊,说不准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妃,这后宫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太后拿起案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冷哼一声:“佟贵妃做事真不如当初的孝懿仁皇后,哀家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总该有点儿长进,现在看来,倒是越发活回去了。”
桂嬷嬷笑道:“佟贵妃约莫以为这次染了风寒,万岁爷多少会体恤她的。不过依着奴婢看,倒是她自以为是了。”
太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缓缓道:“皇帝最是讨厌别人算计他,这次恐怕佟贵妃会弄巧成拙呢。”
桂嬷嬷低声附和道:“主子说的是,左右万岁爷心底早已经有了主意,主子最多当场戏看了就好。”
太后浅笑着点了点头。这么些年,她如何能够看不明白。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虽然她贵为太后,却也只是太后而已。
皇帝不管喜欢哪个,或者是恩宠哪个,不过是后宫之事罢了。她才不会那么没趣的去让皇帝心底不快。
皇帝和先帝爷不一样,不是情种,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图几日的新鲜,更多的却是为了平衡后宫罢了。就说那钟粹宫的和妃,看上去圣眷优渥,可不还做了万岁爷手中的棋子。
“是啊,嬷嬷说的对,哀家无需做什么,最多当场好戏看就好了。不过,这佟贵妃真是愚蠢的很,若是她这个时候能够虔诚的抄抄佛经,装出一副闭门思过的样子,皇帝多少会心软的。再怎么说,佟家也是皇帝的母家,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贬斥佟贵妃,这说到底其实是在打皇帝自个儿的脸呢。可这佟贵妃愣是脑子进水,非要端着贵妃的架子和皇帝对着干,看那架势是要皇帝妥协来安抚她才算甘心。皇帝最是执拗的,这个时候指不定气的咬牙切齿呢。”
此时的乾清宫正如太后预感的那般,真正是一片的肃杀之气。
康熙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浑身散发的阴沉和怒气让梁九功着实胆颤。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当口佟贵妃竟然傲娇的病倒了。
不管是真是假,这不是向万岁爷示威吗?
追随在万岁爷身边这么久,梁九功知道万岁爷对佟佳氏一族算的上的格外器重了,若是他们不这么蹦跶,不巴望那些有的没的,世代荣华富贵,万岁爷也是许他们的。可偏偏,佟佳氏的心太大了。
龙椅上的康熙想着自己这么些年对佟佳氏的容忍,终于是忍不住的一把把案桌上所有的折子,书籍,都甩在了地上。
梁九功脖子缩了缩,等待康熙宣泄怒火。
时间过了有那么一分钟吧,只听康熙冷淡道:“梁九功……”
“奴才在!”
“以后承乾宫的事,朕都不想再听半个字,知道了吗?”
梁九功身子颤了颤,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奴才遵旨,奴才铁定不会让万岁爷再为这些事儿心烦的。”
说话间,梁九功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离承乾宫那晦气的主远一点,再远一点儿。
否则再惹的龙颜大怒,岂不是自己找死。
这日午膳过后,良贵人携宫里的人搬进了钟粹宫偏殿。
进了主殿之后,良贵人恭顺的给青菀行了一个大礼。
青菀见状,忙上前虚扶着她起来。
“妹妹何以行如此大礼,本宫这里可没得这么多规矩。”
看青菀和善的样子,良贵人更是确信了自己这步棋没有走错。
小心翼翼的坐下之后,她情绪颇有几分激动道:“得娘娘恩准臣妾得以住在这钟粹宫,臣妾真是感激不尽。”
青菀笑了笑,只道:“钟粹宫本宫一个人住确实是有些过于安静了,有妹妹来作陪,倒是一桩美事儿呢。”
良贵人一愣,虽说听青菀这么说她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到底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的:“娘娘又何须这样谦虚。这宫里谁不知道钟粹宫是万岁爷独赏给娘娘一人居住的。若不是臣妾厚着脸皮来叨扰娘娘,娘娘这宫里恐怕不会有外人住进了呢。”
青菀倒是挺喜欢这良贵人的爽快的,笑道:“话说回来,妹妹觉着一切都可好,若是有什么缺的,或者是需要张罗的,尽管和本宫开口即可。”
良贵人赶忙起身,低垂着眼睑,道:“臣妾得娘娘抬爱住到钟粹宫已是心存感激,又怎会挑三拣四。况且,娘娘这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臣妾欢喜的很。”
青菀顺着她的话,调侃道:“左右你别太拘谨了,否则万岁爷见了,怕是会说本宫小家子气呢。”
说话间,却听康熙爽朗的笑声传来:“瞧你现在这话听着,可不就是小家子气吗?朕可没有冤枉你。”
许久未见万岁爷,良贵人赶忙欠了欠身,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康熙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扬手让她起磕,之后就把她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