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师兄!”
扶摇峰巅,十五岁的少年抱着一个娃娃,背着刚刚从禁地得到的长生剑,爬上了这座宗门最高峰。
在他面前,是一位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的老者。
那是宗门太上,一宗老祖,而他,从今天开始就成了太上长老的师弟,祖师亲传。
老者点头轻笑,笑声亦如清风,听起来令人心神安宁。
从这一天开始,年少的常生住在了扶摇峰,他的师兄成了指点他的师长。
岁月流逝,最初的少年越显峥嵘。
当他走出扶摇峰后,斩天骄之名,至此响彻南州。
归来时,身后是一片血雨腥风。
世人只知道斩天骄同阶无敌,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为了师弟而默默付出的千云宗太上长老钟无隐。
那是一天天的传授,从心法到功法的解说。
那是无数的灵丹耗费,石屋里每天都灵石如山。
那是毕生心血,元婴强者的修为灌顶,才硬生生打造出的斩天骄之名。
五年之后,少年变得英姿挺拔,更加稳重,浑身的气息锋利得犹如出窍的刀锋。
“师兄,我要冲击元婴。”
站在山巅的少年紧握双拳,他不甘心滞留在金丹之境,他要成为与师兄一般境界的修真强人。
“好啊,师兄最后帮你一次。”
白发的老者依旧慈祥的笑着,腰背却佝偻了许多,当先走进冲天石内的石屋。
这一晚,千云巨变。
千云宗的小师叔就此身死道消。
没人知道石屋里发生了什么。
除了沉浸在这段遗失记忆中的常生。
在常生的眼前,出现了可怕的一幕。
石屋里,老者以单掌罩住少年的头顶,手心中散发着玄奥而恐怖的气息。
由于痛苦,少年的表情变得狰狞无比,偏偏挣脱不开。
“师兄快住手!啊!!!”
少年在哀嚎。
他想不通为何师兄要磨灭他的神魂,更想不通慈善如父的七师兄,会如此残忍。
“别怕,很快就不会痛苦了,你的任务至此结束,可以神魂消散了。”
老者的目光始终冷漠,望着面前的少年,亦如望着一副工具。
“为什么!!师兄!为什么要杀我!!”
少年在不甘,他奋力的挣扎,清秀的脸庞扭曲得犹如恶鬼。
“因为,你是我养的躯壳啊。”
随着老者的一句冷语,少年的脸色变得绝望。
原来那些关爱的言词,那些悉心的教导,那些灵丹灵石,那些来自长辈的修为馈赠,统统都是假的。
“不……我不信!”
哗啦!
遍布抓痕的书籍被接连扔了出去,少年咆哮道:“你在试炼我的坚强对不对师兄?告诉我这是你的试炼!这不是真的!”
“别挣扎了,从一开始,你就是我选好的躯壳。”
老者好整以暇的将三本书籍收了起来,淡淡说道:“这世上没有馈赠,我将修为灌注你身,就注定要收取报酬,如今,时候到了,我的肉身即将消亡,而你的肉身便是我的重生之地。”
说话间老者的浑身出现了一道道火光,佝偻的身躯逐渐开裂,皮肤干瘪翻卷,犹如龟裂的大地,能看到缝隙中流转着烈焰。
千云宗的太上长老,居然体内燃烧着古怪的火焰,这些火焰焚烧着他的生机,不知存在了多久。
“别夺舍我!师兄!求你别夺舍我!我帮你寻找更好的肉身!”
少年的哀嚎声歇斯底里。
“来不及了,我伤得太重,当初,不该去草原……”
老者手中的力量变得更强,手心中开始出现吸力漩涡。
少年的眼球已经完全消失,大张着嘴,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他手刨脚蹬,在将死之际,抓下了挂在老者身上的千云令。
“师兄……师兄别杀我……”
少年空洞的眼眶里留下两行浊泪,他已无法呼吸,他的神魂正在消散,他的不甘与痛苦只能聚集在手心,死命的将手里的千云令插进石床之上。
“知道为何给你起字叫恨天么。”
老者的语气略显唏嘘,沉沉道:“要恨,就恨天吧,别恨我,小师弟,师兄也是迫不得已。”
石屋里,少年的四肢抽搐了一下,眼里满是不甘,就此不动。
老者的身上冒出更多的烈焰,将他焚烧成虚无,那火焰十分怪异,烧过之后,连点灰尘都没有。
当老者的躯体被烧毁,一道元神从火焰中飞出,没入少年的天灵。
空旷的石屋里,只剩下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少年尸体。
这一切,常生看得一清二楚。
老者杀掉少年的时候,常生觉得自己就站在旁边,身临其境。
尤其是老者的神魂没入少年天灵开始夺舍的时候,常生也被奇异的力量扯动,没入少年的天灵之中。
呼!
之前无法动弹的常生,忽然能动了。
急忙观看四周,发现自己出现在药局空间,老者和少年的神魂都不见了。
“常恨天,原来恨天二字的寓意如此险恶,钟无隐那家伙究竟受了什么伤,居然肉身不保……”
常生心绪起伏,这段记忆片段如果他没看到的话,那么真正的斩天骄是如何死去的谜团,就永远也解不开。
如今得知了一切都是太上所为,常生除了愤慨之外,更替斩天骄悲哀。
翩翩少年,正是成名之际,一旦迈入元婴,斩天骄之名将响彻双月大陆。
然而宿命却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