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淋漓,转而倾盆。
天空一片阴暗,扶摇峰上的大厅里显得更加森冷。
带来冷意的不是大雨,而是踏着雨水而来的一道高大的身影。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蓑衣,戴着斗笠,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下巴上的皱纹与嘴角的冷笑。
温玉山第一个感知到外人来临,立刻醒来,他第一时间认为是常生回来了,等他看到来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一个是身形不对,来人的身形比常生要高大很多,再一个是气息不对,来者的气息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机。
嘀嗒嘀嗒。
冰冷的雨珠顺着斗笠落在地面,响起冷冰冰的脆响。
隐晦而强大的灵识瞬间笼罩了大屋。
斗笠下,翘起的嘴角渐渐挂上诧异,缓缓开口。
“别来无恙了诸位,看来老夫回来得正是时候,呵,呵呵呵呵……”
来人从蓑衣中抬起头,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孔,正是逃出宗门的大长老。
“赫连穆!”
温玉山低呼出声。
大厅里,一时间惊呼四起。
当初舍弃了白鹤峰一脉,舍弃了赫连一脉狼狈而逃的大长老,居然回来了!
赫连穆的出现,令在场的所有长老全都神色巨变,一些金丹初期的长老压制不住翻滚的心绪,嘴角竟溢出血迹。
没人料到赫连穆还会回来。
大长老如此安然而归,就像刚刚出门去游历归来的寻常长老一样,丝毫没有生疏。
甚至于赫连穆的表情出现了一种游子归乡般的唏嘘之色。
不过很快这份唏嘘就变成了冷冷的笑声。
“身中奇毒,时日无多,连温先生柔先生这等高手都难逃厄运,看来千云宗时运不济啊,老夫不在,你们连运气都变差了。”
赫连穆迈动脚步,经过一个个千云长老,走进大屋的深处,坐在不久前才摆好的椅子上,如同自家一样毫不客气。
“千云宗的气运的确不太好,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温玉山苦笑了一声。
既然赫连穆回来了,温玉山上官柔和七涧这些反对白鹤峰的长老绝对没有好结果,即便是其他长老恐怕也会被迁怒。
当初白鹤峰被铲平虽说是闫鸿山所为,当时可没人替赫连穆求情,他这位大长老已经被印上了千云叛逆的烙印。
赫连穆要谋夺宗门已经是路人皆知,这次回来,赫连穆必定带着怒火而来。
这份怒火,没准会将整个千云宗烧成飞灰。
“温先生说错了,连夜雨之后还有漫天大雪。”
赫连穆说话间啪的一拍桌子,金丹后期的威压形成狂风,吹得众人面颊生疼。
“既然你投靠了草原圣殿,何必还回来。”温玉山脸色发苦。
赫连穆冷笑道:“温先生又说错了,我赫连穆投靠西圣不假,但我还是白鹤峰的大长老,这次回来,自然是接管千云。雪过之后,是大雪封山,我回来,是怕诸位冻死家门呐。”
“千云宗历经磨难,元气大伤,已经不复重前的威望,你接管了也不堪大用,难道你能治好我们的伤势。”上官柔冷眼盯着赫连穆说道。
“连柔先生都治不好的毒,我可无能为力,不过你们放心,归附了西圣殿之后,西圣大人会出手保你们性命。”
赫连穆环视众人,道:“西圣虽然大方,解药却有限,这么多人,可不会全都救,所以呢,该死的人,最好自行了断吧。”
赫连穆的目光落在七涧长老的身上,眼里满是冷意,随后又看向温玉山和上官柔还有徐文锦这些原本就与白鹤峰势如水火的长老。
“窃家之贼可恨!窃国之贼可耻!窃宗之贼可悲!”徐文锦最为正值,怒喝出声,将赫连穆冠以窃宗之贼的名号。
“徐长老,话可不能乱说,我身为千云宗大长老,继承宗门而已,算什么窃宗之贼。”赫连穆挥了挥手,徐文锦的脖子立刻被一只灵力形成的大手掐住,掐得直翻白眼。
“你不是窃宗之贼,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老贼而已!”白云涧的李轻舟直接怒骂出口。
他知道落在赫连穆手里自己死定了,与其沉默着被杀,不如骂个痛快。
“什么老贼,别抬举他了,他应该叫狗贼。”清风涧的赵一人胆大包天,本来这位就不怕死,撇着嘴说道,满脸不屑。
嘭!嘭!嘭!
几只灵力大手纷纷出现,掐住了七涧长老的脖子。
“不识时务的代价,只有死路一条。”赫连穆往后靠了靠,舒舒服服的坐在大椅上,看向齐危水,问道:“常生呢,我们的小师叔去哪了。”
齐危水的喉咙滚动了一下,鬓角出现了冷汗,这位代宗主不敢隐瞒,道:“小师叔为我们这些长老寻找解药,始终未归。”
齐危水看得出赫连穆眼底的杀意。
只要他犹豫一下,没准就会迎来赫连穆的击杀。
“蛇毒,哪里来的蛇妖。”赫连穆继续询问着,好似审讯。
“不知何处的大妖来千云作乱。”齐危水不敢不答。
“大妖作乱?谁斩了大妖。”赫连穆有些意外。
怪不得这群长老如此狼狈,原来是大妖之毒,没想到千云宗居然遭遇了大妖。
“出手之人乃是千云第一祖……赫连穆,你不要过分,否则大师伯不会放过你!”温玉山被勒得满脸通红,强撑着挤出几个字。
“果然是他,怪不得锁妖塔没了,不过薛北羽已经死了,他的牌位都被立好,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