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的神态,看在龙哲天的眼中。
龙家大爷瘸着腿走了过来,道:“元婴中期的战力如何,想必斩天骄一清二楚,天下修真界元气大伤,本就不足百位的元婴陨落一半,若再有劫难还如何抵挡,不能再死了……”
龙哲天这句话看似对常生所言,又何尝不是对其他元婴修士所言。
听闻这句话的元婴修士神色各异,很多人不明所以,只有灵羽楼主沉声一叹。
“既然龙家大爷如此看重修真界的顶级力量,看来传闻应该是真的了。”闫鸿山脸色发苦。
“真假与否,我也难以判断,不过闫楼主想必已经有了答案,否则又何必在东洲擂上加个彩头。”龙哲天苦笑道:“难为你这位人父啊。”
“天下父母,何尝不是如此呢。”闫鸿山也苦笑了一声,摇头叹息。
两位老者的谈话,听得外人云里雾里,不过常生却听出了一丝端倪。
“还会有什么劫难,龙家到底得知了什么消息?能否公之于众。”常生开门见山。
龙哲天沉默了一会,目光复杂的看向常生,道:“此事一时半晌说不清道不明,有请斩天骄与诸位元婴到我龙家一叙。”
龙家发出的邀请,在场的元婴犹豫了一下,没人离开。
能让龙家大爷如此凝重,必定是大事,没准事关天下兴亡。
“既然龙家请客,那就去大吃他一顿好了!走走走,正好去歇歇乏!”姜大川第一个迈开大步。
在场的元婴修士一致同意了龙家的邀请,随着龙哲天前往东洲城外的一处龙家别院。
邀请元婴,可没邀请金丹。
金丹修士大多选择了原地恢复,等待各自势力的元婴归来,再做打算。
临行前,常生没对千云宗过多叮嘱,大战已经过去,东洲城没有了危险,齐危水上官柔等人只要安心恢复即可。
常生唯一不放心的,是苟使。
自从展开了山河图,苟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始终锁着眉头,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一样,一个人坐在峰顶。
“猛人兄?”常生来到近前询问苟使的状态。
连喊了三声,苟使都充耳不闻,直到常生喊了第四声,苟使才惊醒。
“啊?怎么了?”
“我要去龙家赴宴,打听一些消息,那副残卷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挺好的宝贝,连天火都能挡得住,可是缺了一大块,好可惜啊。”
“是宝贝就好,送给猛人兄了。”
“给我了?这可是好东西,你留着用处更大。”
“我有长生剑,而且那残卷我驾驭不了,我们是兄弟,客气什么。”常生笑着拍了拍苟使的肩膀,道:“等离开东洲城,我们去寻找其他的残卷,凑齐这副图,没准又是一件灵宝。”
“是灵宝,山河图,很厉害的一件灵宝……”
苟使肯定的点头说道,说着说着,目光迷茫了起来,敲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怎么知道是山河图呢?脑子好沉啊,好像有很多记忆挤了进来,真是奇怪……”
不仅苟使觉得自己奇怪,常生也觉得他奇怪。
因为说出范刀是河君转世的,正是苟使。
当时的苟使几乎脱口而出,毫不犹豫的点出范刀是何真君转世,这一点常生始终想不通。
苟使不是先知,甚至算不得强者,只是金丹境界,他又如何能肯定的范刀真身呢?
“想起了什么,想起你的童年了?”常生试探着问道。
苟使虽然神智齐全,但对童年的记忆却有缺失,常生之前认为是对方在童年时遭遇过重创,伤到了脑子,如今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有些模糊,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苟使抱着自己的大脑袋,坐在峰顶,望着远处发呆。
常生没在打扰苟使,与温玉山一同离开百鸦船,前往龙家别院。
路上,温玉山疑惑道:“苟使的状态不太对劲,会不会伤到了脑子?他才金丹境界,用那残卷顶了天火很久,虽然没什么内伤,就怕伤及神魂。”
“应该不会,地灵丹的药效还在,足以护他神魂。”常生始终皱眉,有些担忧。
“既然药效尚在,那就不必担心了,地灵丹可是仙丹,说不定是服了灵丹后神智开窍了。”温玉山开解道。
“开窍之说,难道真有人发生过?”
“有,只是十分罕见。”
温玉山回忆道:“据我千云宗所记载,三百年前就有一位门人开窍,回忆起了自己的前世,那门人修为不高只有炼气境界,从小拜入山门,从未下过山,却在开窍之后带着宗门执事下山去了一处万里开外的山脉,在山脉里找到一个封闭的山洞,山洞里有一副尸骨,尸骨后来被证实为金丹修士,可见当年那位门人的前世之身,是一位金丹高手。”
回忆起前世今生的概率,实在太低,但并非没有机会出现。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温玉山的讲述,常生没太意外。
“后来呢,那门人弟子也修成了金丹?”常生问了句。
“没有,只修炼到筑基,后来死于一处低等险地。”温玉山摇头道。
“他前世不是金丹修为,回忆起前世记忆难道没有前世的经验?”常生讶然。
“正是因为他回忆起了前世记忆,才知道何处有高等的材料,而金丹境界所采集的材料,都是在危险的区域,他太心急,以筑基之境就去探索金丹才能接近的险地,死掉没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