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热浪,在崇山峻岭之间,形成一股股的热浪。
风一吹,似乎空气中都有黄土被烤熟的味道,更是夹杂着几分血腥气。
白孝武提着洪承畴的脑袋,献宝似的过来投降的时候,朱由松心里五味杂陈。
这可是活生生的历史人物,以前在论坛看到好多人为了他的功过是非,争得昏天暗地。但是如今,竟然死在一个亲兵手里,造化的玄妙,真是莫敢窥测。
朱由松吩咐人,将洪承畴的尸体,收拾捯饬一番,就地埋在了潼关。
“老洪生前是个体面人,来,大家给他上个香。”朱由松看着墓碑上,简单的几个大字,“明臣洪承畴之墓”。心道,你在潼关上留一个方圆三尺的小墓,胜过留名2臣传,双手沾满同胞鲜血多矣。
陕西已经是一片焦土,甚至连星星之火都不需要,因为这个原野,已经被烧过一次了。
叩开了潼关,关中就成了一个玉体横陈的小美人,予取予求了。
带着几个心腹简单地祭奠了一下洪承畴,朱由松就回到营中。军情紧急,也没有多少时间给他磨蹭,简单地说道:“赵宏,接下来进了关中,本王就不能去了。
一来洛阳需要有我坐镇,其二藩王出藩,师出无名啊。”
“王爷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
朱由松知道自己水平,想要指点江山肯定是自取其辱,带着侍卫人马就回到了潼关之内。
孙传庭的大网已经张下,他的心早就飞回了洛阳。
赵宏立在丘上,望着远处的朱由松消失在潼关,一言不。深邃的瞳子里,漆黑如墨,让人无从揣测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周舒夜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将军,是时候出了。岳辰风他们已经开拔两个时辰了。”
赵宏这才收回目光,“嗯”了一声,牵着马随军而行。
翌日,福王府传檄天下,洛阳岳辰风、王俊,不识君恩,反叛朝廷。福王府为了弥补自己识人不明的过错,派出王府侍卫,紧追不舍。
骑在马上的孙传庭,手里捧着一个印有这段檄文的纸,哂笑一声,道:“小福王撕破脸皮,露出狼子野心,竟然还这么个自欺欺人的檄文,简直拿天下人都当了傻子。”
总兵贺人龙一脸的络腮胡子,身材魁梧,只是鹰钩鼻上眼神阴鸷,怎么看都不像个善类。
但是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人,说话竟然出奇的温声细语,他笑道:“督帅,自从大明开国以来,造反的王爷屈指可数,这一下您可赶上了,正好可以立下盖世奇功。”
孙传庭一脸正气,本想讽刺几句,表明自己的高尚情操。但是看了贺人龙一眼,转念说道:“靠本官一人,能济什么事,还不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助我平福藩之乱。到时候本官自然上奏皇帝,诸位的功劳一个都漏不掉。”
此言一出,不只是贺人龙,周围的武将都暗暗欣喜,有几个心里藏不住事的,脸上已经笑了出来。
大明到现在,文官已经稳稳地压过武将,眼前的督帅是个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
他要是独揽功劳,这些大头兵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既然说出了这番话,众人心里都高兴起来。
贺人龙高声道:“没得说,督帅如此深明大义,我们岂敢不效犬马之劳。”
武将们也纷纷恭维起来,孙传庭捻须微笑,人心可用哇。
转眼间暮色将至,孙传庭带人到高平县城外的时候,已经只能看到半个太阳了。
县城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守候在这里,已经一个下午了。
县令黄志兴一马当先,迎了上去,行礼道:“下官高平县令黄志兴,特来迎接总督大人,进县休息。”
孙传庭一看天色也不早了,点头道:“如此,就在此县修整一夜。”
黄志兴大喜,亲自牵马,领着众人进城。来到县衙门口,大家才现,早已设好宴席。
孙传庭虽为京官,大的场面也见过不少,但是还是被这个小县的酒宴惊到了。
娇俏可人的侍婢,玉手拖着金银玉盘,将一叠叠水路八珍,各种没见过的珍馐美味呈了上来。
孙传庭面带不愉,被说一个小小县令,就是三品的大员,都很难摆出这么一桌。这摆明了是个贪官么,还是个不怕死,高调无比的贪官。
倒是自己带的一群武将,目瞪口呆,哈哈笑道:“客气了,黄县令客气了哇。”
孙传庭心想,我要是吃了你这这顿饭,只怕将来一个罪名就定了。
“黄大人,敢问你俸禄几何?”
谁知道那黄志兴,扑哧一笑,说道:“总督大人,您多虑了,这桌饭菜是我自己的家产,根本不用一分的俸禄。”
看这众人都向他望来,这些人官最小的都比自己高几个等级,黄志兴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很早就被家里寄予厚望,脱了商籍,甚至在魏忠贤当权时候捐了个小官。
“实不相瞒,下官乃是张家口黄家的子弟。”
孙传庭没有听过张家口黄家,但是看到身边的武将,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想,莫非是什么豪门大族,还是世袭的勋爵之家?倒是也不敢怠慢。
贺人龙靠近他耳边,说道:“这个黄家,是有名的晋商,富可敌国。”
孙传庭不禁有些恼怒,原来是个商贾人家,摆了好大的谱。他是正统的读书人,骨子里有些看不起商人逐利。尤其是这个商贾子弟的小县令,竟然这么大的谱。陕西山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