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秋尽冬来,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陕西局势已经稳定,流贼有了饭吃,除了几个野心家,都已经回到故乡,重新做了良民。剩下的,小股流贼窜入山中,不足为患。
年关将至,朝廷最大的事情,就是定年号。朱由检登基时间太短,用的还是天启七年的年号,这对朱由松来说,非常重要。礼部听了皇帝的建议,定位弘光元年。这一年,百废待兴,注定是大明朝最重要的一年。
朱由松在朝中,先是废掉了周延儒的内阁辅,改由朝中礼部尚书温体仁。温体仁资历尚浅,但是没想到这个好事竟会落到自己头上,大喜过望。朱由松下诏推选内阁大臣,文臣们争相推选钱谦益、周延儒。
朱由松不禁皱眉,这个周延儒刚被自己踢下辅,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推举,这是东林党向自己示威啊。新任辅温体仁察言观色,内心已经了悟七八分,当即出来大力反对。并且还翻出了钱谦益受贿、结党的陈年旧账,顺便弹劾了一把。朱由松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好用啊。
原来,钱谦益的老底一直不干净。天启二年,钱谦益主持浙江会试,用关节语为记号,录取钱千秋,后被人告,钱谦益也受到责罚。这件事本已定案很久了,但是温体仁重提旧事,显然是已经知道,陛下不喜欢廷党营私。而且朱由松自己知道,这个钱谦益和自己还有一段深仇大恨,虽说现在自己做了皇帝,难免此人心怀不轨,留在身边做个大学士,怎么能安心。当即准了温体仁所奏,着人前往江南,重查当年的案子。
文臣们当即炸开了锅,皇帝继位以来,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怎么大过年的突然对东林党动起手来。好在他们有着丰富的和皇帝斗的经验,吏科都给事中章允儒第一个跳出来,为钱谦益辩护:“温大人,如果钱谦益有错,为何今天才揭?难道是想要独占内阁,安插亲信,把持朝政么?”
温体仁自忖有皇帝撑腰,毫不畏惧,一脸正气地反驳道:“当初本官人微言轻,不能上达天听。而且朝中结党营私,藏污纳垢,就像章允儒章大人这样,迫不及待跳出来的,估计都是钱谦益同党,我哪里敢弹劾。但是如今圣皇在位,本官才敢在陛下面前,揭你等党徒。”
朱由松就差跳起来给他鼓掌了,自己的手下周舒夜、沈慕鸿都是文官,但是好死不死,在起兵过程中都战功赫赫。大明朝战功封爵,注定了这两个国公入不了内阁,这是军政分家的长久之计。如今这个温体仁,斗争经验丰富,而且一看就是个懂自己的人,真是个妙人。
沉吟片刻后,朱由松故作为难的神态,说道:“既然如此,朕初到京城,对这些官场旧事不甚了解。来人啊,去邢部把钱千秋的卷子拿来。”
不一会,小太监捧着一摞文案,来到御殿之上。朱由松粗略一看,如获至宝,这就是清除廷党的利器啊。
收起心里的激动,朱由松故作生气状,斥责道:“科举是朝廷开恩取士的头等大事,关乎社稷兴衰,这厮公然舞弊,竟然还有人推举他入阁?简直就是包藏祸心,自私自利。这庙堂虽大,却容不下你等蝇营狗苟之徒。章延儒、瞿式耜等十一人,推举钱谦益的,都革去官职,不得为官。”
这十一个人,是东林党在朝中最骨干的中坚力量,没想到一下就被清除干净。虽然百官从未低估朱由松的魄力,还是不禁咋舌。而那些平日里因为没有后台,不属于廷党的,一直被排挤打压,终于等到了晴天。空出来的十一个要职,谁不眼热,心都活泛了起来。
朱由松现,其实东林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钱谦益身为东林魁,入阁的呼声也不过这几个人,甚至还有人反对。而周延儒是东林巨子,也因为和钱谦益有矛盾,互相攻讦。这些文官读书人的事,真是比一群最计较的娘们,还要不爽利啊。
退朝之后,朱由松单独召见了沈慕鸿周舒夜,共商根除结党的大事。党争这种畸形产物,真是祸国殃民,遗毒至深。
周舒夜早有准备,就等着在朱由松面前压沈慕鸿一头,抢先说道:“要根除党争,就要从最顽固的,势力最大的东林党入手。”
朱由松点头道:“不错,怎么入手?”
“斩草除根,他们的根在江南,不在京城。就算咱们把朝中的东林党都摘除了,不下几年,开科取士又是一群党徒苗子入朝。”
朱由松暗暗点头,心道此言不差,这还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周舒夜继续说道:“江南十府巡抚张国维,在江南位高权重,把持三省十府。此子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东林党,有这样的封疆大吏把持江南,必定会有无数的小东林如同野草一般,除不尽。想要根除党争,就要从江南入手,要把江南握在咱们自己手里。”
沈慕鸿也颔说道:“不错,周大人所言甚是,比我考虑的要周全许多。”
周舒夜心中暗自得意,这一次终于压了你一头。其实他的才华不下于沈慕鸿,精心准备之下,胜他一筹不足为奇。但是沈慕鸿的运气一直比他好,什么好事都阴差阳错的落到他的头上,周舒夜难免心怀不忿。
“要想压住江南那群地头蛇,须得位高权重才行。而且必须有权谋,善机变,我看就你们两个最合适。”
周舒夜眼光一热,就要揽过来。他还没开口,朱由松就说道:“先生,你去一趟吧。你在台湾岛有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