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送别了这个晚春,那些想起来就充满了晦涩、压抑的日子终于渐渐远去了。
凝结了整整一个季节的悲伤都将在夏日的骄阳中终结,接下来得日子也许就会理所应当的风平浪静了吧。
郁婉秋的父亲郁书仁在得到了叶氏白给的赎金后,成功被救了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了重病,日渐消瘦,精神萎靡。
远在国内的郁婉秋为此整日愁眉不展,倒是李美林这段日子消停了不少。
也不知是叶隐上次的一番话真的起了作用,还是郁书仁这次遭到绑架让她良心发现,连日来她不仅对郁书仁的事三箴其口,甚至不再逼婉秋嫁给沈恪。
日子仿佛回到了最初,一切都似乎在向着最理想的状态发展着。
三天的时间仿佛弹指之间,交替了好几个白昼也只不过转眼。
三日后,天域地产将举办大型酒会,届时众多媒体和业界大亨都会应邀出席,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去见识一下,好像能在这样盛大的酒会上露露脸,简直就是无上的殊荣。
同时,天域将会在酒会上宣布此次竞标结果,这也意味着叶氏和荣峰的终极碰撞将会在三天之后得出一个结果。
成王败寇,终于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了。
不论是媒体还是业界都翘首以盼这场世纪之战的巅峰对决。
酒会前一天傍晚,天空红得像被火烧过一样,暖风阵阵,分外醉人。
叶隐的书房里,郁婉秋独自倚着窗沿发呆。
她穿着白色的裙装,海藻般的长发垂落颈间,清瘦的身影被长长得拖在地上,静得就好像要在这样的夕阳里凝成了一尊雕像。
“最后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陪我参加明天酒会吧。我答应你,如果明天过后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我放你走。”
几分钟之前,就是沈恪这样一通电话,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那略带几分冷酷几分哀伤的声音久久盘绕在婉秋心间,她沉重地叹了口气,期盼了太久的事忽然就成了现实,没有兴奋,反而令人感到莫名的心慌。
沈恪,他是那么阴狠霸道的人,但凡是他想要便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为什么从父亲被绑架开始,我就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父亲被救回来却生了重病,母亲一改往日的态度,甚至不再逼我,就连沈恪也···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为什么总是那么巧合,为什么我会有种感觉,沈恪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叶隐,我只不过是他用来牵制叶隐的一颗棋子。
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要相信他们,要不要告诉叶隐···
不能再让叶隐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了,我坚决不允许···
“婉秋,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叶隐忽然推门进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见婉秋回过头他轻轻扬起嘴角,连眼睛里都有笑意。
“没,没什么。”郁婉秋敛住恍惚,重新换上笑颜,“你怎么啦?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叶隐神秘地勾起嘴角,笑意更浓,双手藏在背后走到婉秋身边,看着她的温柔浅笑的小脸被光晕映成了金色。
忽然,他俯下身去,靠得很近很近。
“先告诉我你刚刚在烦什么?”
郁婉秋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炽烈的眼神。
“没有啊,还不就是那些事吗,你知道的,我爸爸他···”
叶隐轻轻皱起眉,婉秋匆忙收起眼神中的慌乱,打断了这个话题。
“好啦,快说吧,你怎么了?遇到什么好事了?”
叶隐好像并没有完全相信,却也并不再追问下去,他微微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干净温柔。
“闭上眼睛。”
“干嘛??”
“你先闭上。”
半晌,一丝冰凉在颈间蔓延开来,仿佛冰雪的触感,慢慢的又染上肌肤的温度变得温润。
郁婉秋缓缓睁开眼睛,一颗硕大的粉色钻石正服帖的坠在自己胸前。
“喜欢吗?带着它,明天的酒会上你一定会是全场最最耀眼的!”
叶隐笑着,漆黑的双眸像星辰,深深凝望着眼前有些吃惊又羞怯的婉秋。
“叶隐···”婉秋不自觉皱起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悯,只看了一眼他垂下了脑袋。“对不起···”
“怎么了?你不喜欢?”
“不,不是···我已经答应了沈恪,明天做他的女伴···”
笑容僵住,叶隐明亮的眼睛就那么倏得黯淡了下来,可他还是扯了扯嘴角,笑着安慰婉秋。
“好,我知道了。”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是因为沈恪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明天过后我还是不愿意嫁给他,他就不再勉强我···”
“傻瓜,那么委屈自己干嘛,何必呢。”
他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她。
“你别生气好不好···”
婉秋蹙起眉头,涩涩地问,她是真的不愿意他不高兴。
“我不生气,我只是好心疼你,你太累了,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你自己呢···”
叶隐凝视着她,声音里充满了怜惜。
婉秋晦涩得抿了抿嘴,已经极力去掩饰了,在他面前却总是轻而易举就被看穿。
“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你,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那就让我自己去解决吧。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