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啊?那你还不快睡觉?”
“神经病。”
叶隐坐在婉秋身边,两个人笑着闹着,在这个风吹云散,新月初上的夜晚,一片欢乐温馨染上心扉,此情此景,只愿悲伤不复。
夜幕笼罩下,经济区的高楼大厦像耸立在城市里的机器怪物。
荣峰国际的顶层一片黑暗,沈恪的办公室大开的窗户灌进冷风如冰窖一般。
黑暗,却并不仅仅只是肉眼所见一般。
浓烈的雪茄烟在老板椅里兹兹升起,猩红的火光点亮了沈恪狼狈的面容。
凌乱的头发,眉宇间的阴狠在阴影里仿若骇人的恶魔,嘴角的伤口殷红一片,桌上歪七倒八全是酒瓶。
烟雾缭乱,他依旧一口接一口地狠狠抽着之间的雪茄。
不久前王子阳的电话让他疑惑,原本掌握之中的叶氏突然有了新的情况,这变化另沈恪始料未及。
叶氏怎么会资金运转不周?
叶隐下午不是才说叶氏资金运转不周,晚上怎么又突然有一大笔资金流入叶氏?
就算是叶隐自己的钱,他明知道叶氏目前的情况,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注资。
难道是我听错了?
不可能。
荣峰放松对叶氏的抗衡,目的是让叶氏得以喘息然后再将异党连根拔起,怎么也不可能至叶氏于死地啊。
难道叶氏目前衰败的情况比我预计的还有严峻?
那这个江淮果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能一夜之间另叶氏起死回生??
“嗡嗡嗡···”
思绪像一个打乱的毛线球,越来越理不出头绪,就在这时,王子阳的电话又呼了进来···
“沈公子,您可真是老谋深算啊,江淮这老东西上套了···”
没有人知道王子阳别有深意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光线从窗子透进来,沈恪像着了魔一般,唇边勾起邪魅的笑意,眼底放着寒光,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到吧台边。
“叶梓梵,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的婉秋!!你活着的时候跟她都没有可能,何况你死了!!”
一瓶人头马被他攥着手里,另一只手握着玻璃杯,烈酒灌入咽喉,沈恪狂烈得笑了起来。
“我告诉你,叶梓梵,叶氏马上就会是我的啦!你蠢,你那个弟弟比你还蠢!你以为就凭你和你弟弟就可以和荣峰抗衡了??这么多年来,荣峰被你们叶氏践踏够了!!你赢不了我的!你赢不了我的!!!叶氏是我的,婉秋也是我的!!都是我的!我的!!!!”
踉跄着,沈恪狠狠将手中的杯子甩向了墙角。
空荡的办公室里,再没有一个人,杯子应声而碎,残破的碎片四处飞溅。
这,是这里除了他之外唯一的声音。
黑暗里他摸到手边的桌子,再也无力支撑的他悲恸地跌坐在地上,紧抱着红木的桌腿,他无声地哭泣起来。
如果那年的拍卖会我没有带婉秋去,他们就不会相遇,她现在或许已经是沈太太了。
如果不是叶梓梵,我的荣峰不会在过去的岁月里永远屈居金融界第二,都是叶氏,他们没有留给我一点路,逼得我抛弃尊严,四处求人。
如果不是这一切,我也不会沾染上黑道。
都是叶家···
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破坏了我功成名就,让我把自尊放到地上任人践踏。
仇恨在沈恪心中澎湃如海浪,如果良知还能说服自己,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荣峰,当他知道,善良在这个时代并不能让他生存,他变得冷酷,变得狡诈,变得不择手段,曾经那个果敢稳重,善解人意的沈恪,才真真正正的死了。
“叶隐,别怪我没有给你留退路,敢抢我的东西,我会让你死得比叶梓梵还惨···”
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夜,深邃的寂寞开始肆意折磨着每一个孤独的人,谁又沦陷在了谁的眼眸,谁又仓惶了谁的梦境。
下一个黎明,一切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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