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渤海郡通往甘陵国的驰道上,天天都有运送粮草辎重的车队。
军司马闵勋带着两千铁骑顺利伏击了一个运粮车队,然后命令一部分士卒装扮成民夫,一部分士卒装扮成押粮的幽州兵,大摇大摆地向东武城而去。
这些铁骑士卒是乌拉尔山的骑兵。过去都是冀州、青州一带的灾民、流民,说话口音和当地人一模一样,所以他们有惊无险地进了城。
一部大车走到城门的时候突然坏了,车轱辘整个掉了下来。后面的车继续向前。短短时间内,十几部装满粮食的大车就塞满了城门洞。
这时北疆军的铁骑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闵勋大吼一声,抽刀就砍,城门处立即杀成一团。
城门关不起来,这个仗也就不要打了。驻守城池的两千幽州军将士束手就缚,东武城易手。
赵云命令大军将士和战马立即补充粮食草料。
第二天清晨,赵云留下一千人驻守城池。然后带着大军沿着驰道向甘陵城狂奔而去。
清渊城。
张燕率领大军疾行三百余里,到达清渊城。再往前一百多里就是甘陵城和贝丘城。这两座城池能不能拿下对北疆军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即和赵云会合,切断公孙瓒和袁绍的撤退之路,完成合围。
张燕驻马山岗,遥望远处依稀可见的清渊城,心急如焚。
这一路上,大军只经过了两座城池,一个是馆陶城,一座是清渊城。为了避免给敌人发现,大军趁着黑夜绕过了馆陶城,但到了清渊后,大军就没有必要再隐瞒踪迹了,因为袁绍的后路已经给挡住了。
张燕命令王当和彭烈两人放弃粮草辎重,带着两军将士一路小跑,以最快速度赶到甘陵城和贝丘城,断绝公孙瓒的退路。不管赵云的铁骑是否赶到了两地,先占据公孙瓒向东和向南两个方向撤退的驰道。
李煊带着十几名斥候急驰而来。张燕心里一松,打马迎了上去。
“文烈,临清亭方向可有动静?袁绍的大军可有异常举动?可否发现度辽将军的铁骑?”
李煊气喘吁吁,躬身说道:“回大人,袁绍的大军就驻扎在六十里外的临清亭,一切正常。我们回来的时候,袁绍军中的三个斥候盯上了我们,被我们杀了。”他伸脚踢踢挂在马颈子上的两个人头,得意洋洋。
张燕瞅了一眼,“怎么只有两个人头,还有一个呢?”
李煊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人跑了。我们射了他几箭,有两箭射中要害部位,活不了了。”
张燕没在意。这种斥候间的互相厮杀太常见了。
“我们一度深入贝丘城附近三十里,但没有发现度辽将军的铁骑,也没有发现铁骑大军的斥候。”
张燕焦虑不安地转动着手中的马鞭,略显诧异地小声说道:“难道大军渡河耽误了时间?难道东武城没有拿下来?按时间推算,他应该到了。”
当初预计攻打邺城至少需要两天,但大军一天就打下来了。第二天,孙亲带着五千人守城,自己带着大军出发往甘陵国。是不是赵云还是按两天的攻城时间在推算自己到达甘陵国的时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双方会合的时间就要延迟一天了。
一天时间,足够袁绍和公孙瓒突围而走了。
张燕想了很久,断然下了一个决定。
“急令王当、彭烈,向临清亭方向靠拢,明天清晨向袁绍发动攻击。”
“传令大军,立即休息。凌晨时分,急行六十里,偷袭袁绍。”
“文烈,你再辛苦一趟,带上十几个弟兄,急驰东武城,寻找度辽将军的铁骑大军。一旦遇到赵大人,请他急速杀奔临清亭。”
夕烽亭。
李弘和公孙瓒的大军对峙了五天之久。麴义数次邀约决战,公孙瓒坚决不理。李弘书信邀请公孙瓒出营一晤,公孙瓒也不回复。
李弘并不在意,天天带人在界桥和夕烽亭一带巡视。
这一路上,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非常多,李弘常常下马和他们聊聊,问问各人家乡的情况。此次为大战征募的民夫,都是中山、常山一带的人。几乎家家受益于民屯,对朝廷和大将军都很感激。关于这次大战,百姓们的反应很出乎李弘的预料。百姓们只认一个死理,大将军给了他们一块存身立命之地,大将军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大将军是个好人,所以只要是大将军打的仗,那就是正义的仗。能为大将军效力,是荣耀,死了也值。
李弘很感动。他扪心自问,自己没有为这些善良朴实的百姓特意做过什么。他不过是恪尽职守,保住了北疆的安宁,让北疆的百姓们吃饱穿暖了。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自己身为拱卫北疆的骠骑大将军,身为主掌北疆军政的大吏,要做的本来就是这些事。只不过,他做得还远远不够。
看到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听到一声声赞美之辞,李弘想起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想起自己所受的诸般艰难困苦,心里不禁非常欣慰。自己没有做错,绝对没有做错。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安宁的日子,能吃饱穿暖,自己就没有做错。
今天,面对昔日许多把酒言欢,并肩杀敌的兄弟,面对许多厚颜无耻,祸乱社稷的州郡大吏,自己无愧于手中举起的这把战刀。他们骄纵枉法,无视法纪纲常,肆意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