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队伍中的带队头领并没有下马,所以其他的叛军也是整整齐齐的骑在马上,伺机而动。
李显缓缓起身,拱手说道:
“苏千户,别来无恙。”
苏烈回道:
“多日不见,三皇子近来可好?”
李显点点头,说道:
“苏千户,你本是我大唐的一员猛将,当年弃笔从戎,镇守边疆,这消息可是轰动了整个长安城。随后苏千户你又奋勇杀敌,屡立战功,短短十年之内,从一个小兵升迁到了千户,这样的升迁速度,再次成为了各路将士心目中的榜样。可想而知,等待你的,将是大好的前程,但你又为何叛离大唐?难不成是因为我大唐对你不好?”
苏烈没有回话,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三皇子,我家大人有请。”
李显一听,笑道:
“哦?你家大人?我还以为是你要造反,现在却冒出个你家大人,还真是有趣!好,既然你家大人有请,那我还真要会会这个大人。”
秦浩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子,不由的长大了嘴巴,说道:
“赵……赵将军……”
赵天清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怎么又把自己称作是将军。不过也没有办法,赵天清说道:
“秦什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秦浩说道:
“赵将军,当日一别,却没想到重逢之日,竟是这般狼狈。”
赵天清这才想起还没给秦浩等人松绑,不好意思的说道:
“来人,快给松绑!”
话音刚落,便上来一人,给秦浩、为江等人,松了绑。
秦浩问道:
“赵将军,当初你离开烽火台时,百里大人不是带着你去任职了吗?为何却又做出此等之事?你可知道,一个百户在长城守卫军中有多难得嘛?”
赵天清笑而不语,命人端上茶水,给秦浩等人送了过去。
秦浩看到茶水,立时觉得口渴,端起来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
“我从军十多年,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我出生太平凡,上面又没有人可以帮我……真是太可惜……”
赵天清听到秦浩这么说,自然是明白秦浩用意,不过赵天清并不打算和秦浩扯这些事情,赵天清问道:
“秦什长,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有的人毕生追求的东西,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根本就是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屣。所谓的百户,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我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求个一官半职,然后潦草的过完一生……秦什长,你自己都说了,你从军十年,却连一次升迁的机会都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
秦浩听到赵天清这么问,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
“虽说我是大唐的军官,但也是最低等级的那一种,许多像我这样出身卑微,毫无背景的军官,到死也就是个什长,连个副百户的机会都没有。”
“大唐为了节省官员开支,所以对于编制的数量卡的很死,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晋升,换句话说,如果你上面的那个人不走,那个位置就永远都不会有你的机会。”
“再说了,烽火台的存在,也限制了我立功的机会,我们烽火台的守兵只能报信,却不能参战,换句话说,做得再好,也就是报个信,基本没啥立功的机会。这样一来,我根本就没有升迁的机会。”
说到这,王胖子却突然开口了,说道:
“秦大人,您再不行,好歹也是个大唐的军官,始终有官府在养着你们。可是我们这些人呢?名分上大唐不予以承认,死了以后,大唐也不予以赔偿抚恤。要不是家里真的穷困潦倒,谁来干这个啊,真正绝望的,是我们啊。”
两人对话一出,赵天清立马明白了,由于分配机制的不合理,导致了大唐的军事根基不是很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大唐很繁荣,但也只是表面上的繁荣,一旦开战,许多士兵都会像王胖子这样,丢盔弃甲,夺命而逃。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大唐只是他们临时依附的一棵大树而已,等哪天这颗大树倒了,他们再换一颗大树依附,也没什么不好。说白了,在他们心目中,不存在国这个概念,因为他们从没有感受过作为一个国民,应该享受到的东西。
就像一个人,在一个团体当中,一直很努力的生活着,可是这个团体在分享成果的时候,却从未将这个人考虑进去,每次都将他排除在外。
久而久之,这个人也就不再那么努力了,变成一个得过且过的混子,因为不管是否努力,他得到的,永远都是那么可怜的一点。
无数个像王胖子这样的人塞满了大唐的军队,也许他们在烽火台,也许他们在守卫军,也许,他们在禁卫军……
他们永远都是拼杀的最狠,冲锋的最前,立功的最多,却永远得不到更好待遇的群体……
没有人是傻子,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不公平,这个不稳定因素,迟早会爆发。
赵天清话锋一转,说道:
“在座的各位好歹也算是老相识了,我也不为难各位,倘若各位愿意在这里多住几日那就多住即日,倘若各位想回去,那便回去,我也不强留。这样,各位先到隔壁休息一下,我让后勤给各位准备点饭菜,如何?”
秦浩想了想,也并无不妥,说道:
“谢过……赵大人。”
或许他们没有听出来,但是王胖子敏感的感觉到,这赵大人三个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