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有痕只觉脚下一空，整个身子就往下坠。
她到底是酒意上头，又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反应慢了半拍。
还没弄懂是怎么回事，便觉得有人也落了下来，而且落的速度比她还快，上一秒还在她头顶，下一秒便已经在她身侧。
紧接着，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带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淡淡的雪莲花香袭来，松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我在。”
有痕的鼻子更酸了。
这些年，早已经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很多时候，行走江湖，她就是强者的象征。
旁人只看到她逆天的武力值，可是，她魂体受损，灵根被毁，并没有那么强大。
很多时候，她只是在苦苦支撑。
某个人曾经，也对她说过一样的话，可后来，他不在她身后了。
如今再听到这句话，真是恍如隔世。
有痕被松音拉住的时候，第一反应原本是要推开他，可听了这句话，她突然想任性一次，靠在松音胸前，由他带着自己往下掉。
冰层一层层裂开，巨大的引力拽着两人不断往下。
温度急剧下降，耳畔呼呼风声，无数碎冰袭来，每一块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
松音结了结界，挡住严寒，也挡住冰块，同时，掐了个法诀，想要带着有痕飞回地面。
就在这时，下方隐隐传来一丝异动，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某种气息，松音正要掐法诀的手指顿了顿，松了开来。
而他握着有痕手腕的手，则暗中释放灵力进入了有痕体内。
不知是不是薄醉的原因，这一次，有痕似乎并没有察觉，半点没有抗拒，任由他的内力在她体内游走。
松音很快就发现，有痕魂体的伤基本得到了控制。
她魂体胸前那个破洞，虽然也修复了一点点，但比起当初他在天门山第一次查看她魂体时，其实更大了一些。
那日在黑水涯，芸萱用紫金棍发出的天极吟，威力强大，可让人魂飞魄散，有痕被击中前胸，魂体的破洞因此变得更大。
就算其他地方的伤势不再继续恶化，只要胸前这个破洞没有修复，有痕的魂体之痛仍然会定时发作，她的性命依旧岌岌可危。
松音松开有痕的手腕，却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揽得更紧。
有痕抬起头，发顶抵在他的下额，声音还带着几分醉意，“我们这是掉进冰窟窿了？”
“嗯，一个很大的冰窟窿。”松音没有过多解释。
“不能飞上去？”有痕不解。
“这冰层下方有问题。”松音的下巴在她发顶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既然掉下来了，不妨去看看，说不定顺手就把这雪芒荒原的秘密给破了。”
“哦？”有痕低头，这才发现两人掉落的速度之快，但有松音的结界包裹着，她压根没有任何感觉。
松音也低了头，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
两人掉下来有一息了，上方的洞口都已经看不见了，可下方却还是一片不断裂开的冰层，刺眼的雪光从地下射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