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最开心的是鬼蛋。
因为，月汐每日都陪有痕来鸣涧谷。
有痕先给月墨染施针，月汐再陪她在洗髓池打坐，用真气为她修复魂体。
月墨染心脉处的那股气息明显变得更强了，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润。
有痕魂体上的破洞几乎都愈合了，除了胸前那一个。
而每日看着月汐和有痕在一处修炼，看着两人眉眼中隐约流动的光华，和那些拼命想要遮掩却还是会隐隐流露的情绪，鬼蛋更是开心。
然，月汐开心不起来。
他深知，自己这个法子，其实失败了。
有痕的魂体，只要胸前那个破洞不愈合，那她的衰败即使出现了停止，那也只是暂时的。
而且，他很清楚，有痕虽然发自内心的感谢他，却还是没有想要与他交心的打算。
每每他一提及过往，有痕就会巧妙的转移话题。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痕放不下皮皮虾，毕竟前往沧海之前，有痕当众说过，她只想从一而终。
他也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有痕不是放不下，而是对未来没有希望，才不给他希望。
可他不敢问，因为，确认这个法子修复有痕的魂体无效之后，只剩下最难的那个方法了，他必须心无旁骛、全力以赴，绝不能被任何一丝情绪左右，万一出了差错，他会送命不说，有痕便彻底没有未来了。
他死没有关系，可他要有痕活。
所以这日，离开洗髓池之后，月汐破天荒的没有陪有痕用膳，而是找了个借口率先离开了。
看着他一闪而逝的背影，有痕默了一默，简单吃了些东西，便。
这一次，有痕没有像以往那般急着翻书，而是站在存放医书的那壁书架下，眯着眼睛，从上至下打量着书架上的每一本书，脑子里迅速闪过每一排大致的内容。
那几日翻阅书籍，有痕便已发现，这些书有的年代很久远，有的则比较新，有的是古字体，有的则是现在凡界各国的字体，想必一部分是从前创世之神收录的，一部分则是月汐收录的。
但这些书的摆放其实是有讲究的，大致是按内容来分。
比如书架最顶上一层的医书，就全部是关于毒术和解毒的。
有痕的眸光停在了第五层，这一层的医书都和养魂和治疗魂体有关。
前面二十余本，是关于养魂的。
因为月墨染，鬼蛋一定时常翻看，这些书上有不少印记，无一例外都是火灵狐的头像，很萌。
后面十余本，是关于修补魂体的。
有痕自然都看了，可她清楚的记得，她不曾看见过月汐使用的这种融合阴阳真气来修补的法子。
她不认为是她看漏了，除非，有些书，她压根没见过。
有痕仰着头，视线反复扫过那层书架，扫过那十余本书，终于发现了不同。
这里的书，她都是看一本、拿一本，而每本书看完之后，她也是丝毫不差地放回原位。
如今再看，她才发现有两本书之间的缝隙明显比别的书和书之间的距离大，就好像那里应该还有一本书一样。
有痕转，向归燕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