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停好车后,下车给元果果开门。
元果果的内心复杂,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要面对的终要面对。
她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这时,黑人递给她一支黑色的笔。
“这个需要我示范一下吗?”他问。
元果果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支录音笔,平时她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也会用到录音笔。
“不必了。”她将录音笔放进口袋,然后上楼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干什么。白伯伯这时候应该还没有下班,牛阿姨平时甚少露面,白易凡虽然不用待在公司,但是平时也很少待在这里,所以这个时间点,顶多只有母亲在。而她跟母亲,平时也说不上几句话。
她只知道,她现在就算待在公司,也是无心工作,待在这里,起码能够早一点见到白伯伯,能够早一点解开心中的谜团。
元果果站在门前,插入钥匙,轻轻地推开了门。
客厅没有人,她有点儿心虚,好像自己是一个小偷,一念之差闯入了别人的家。
她换上拖鞋,缓缓地向房间走去,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主卧室的门敞开着,母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中午这么热,你怎么还搬这么大个盆栽回来?”
接着是白伯伯的声音:“公司今天新购进一批花,我看这棵最漂亮,花盆也别致,猜你一定喜欢,想早一点儿搬回来给你看看。”
“喜欢是喜欢,只是花盆太大了,你这一把年纪的,干吗不叫两个年轻人帮忙搬?万一闪到腰可怎么办?”
“我让人私下留在车上给我的,中午我自己开车回来。公然叫员工搬回家,容易遭人口舌。”
“那就不要了嘛!”
“那怎么行?我知道,你一定喜欢的!我在路上还看见路边有一棵很漂亮的玫瑰花,今晚我就去把它挖回来。”
“啊?会不会被捉呀?”
“晚上没人知道。”
元果果的双脚,不自觉地一步一步靠近,像只猫一样,完全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锐利的眼神,发出异样的光。
主卧室的门是敞开的,她站在门边,身体躲在墙后面,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探入房间内。
她终于看到房内的人了,他们都背对着她。
白强生**着上身,坐在床沿上,朱玲玲则跪在床上,双手放在他的肩上,给他按摩。他们没有发现元果果,还沉浸在愉快融洽的聊天氛围中。
元果果却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母亲到底在干吗?父亲被人冤枉关在牢里,她却在床上给别人按摩?
这是因为寄人篱下必须要讨好屋主,还是因为别的?
从她记事开始,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给父亲按摩,父亲倒是常常帮母亲按摩。在家犹如慈禧太后一般地位的母亲,此时却宛如贴身丫鬟一般温柔殷勤。
而他,又在干什么?明明是上班时间,却待在家里,在一个女人面前,光着上身,聊天?讽刺!
元果果觉得,这真是天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