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都九十三了,还出来工作?那我们也不敢请您啊!”白芷笑道,“您莫不是来逗我们玩的吧?”
伍军也笑道:“就是说嘛!张哥是说过,可以请老人,但顶多也请一些五十多、六十多岁的吧?像您这么大年纪的人,我们请了来,难道当老太爷一般供着吗?谁敢指使您做事啊?”
老者红光满面,精神很好,点点头,笑道:“听得出来,你们都是敬老爱老之人。不过,这店既不是你们的,你们就做不了这个主,我还是等老板回来,问他一声吧!万一,他就看中了老朽这把年纪呢?”
伍军怔道:“白小姐,还真没准,张哥行事,向来不比常人,他看到这老人家,八成能请了他。”
白芷笑道:“那也无妨。”
伍军问道:“老人家,请问,您懂古董吗?”
“懂啊!我跟古董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老者道,“我家里收了很多古董啊!”
“那您主要是精通哪一方面的古董呢?”白芷问道。
“都懂一点,我这个人爱好很杂。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忍不住出手,收在家里面。”
伍兵心想,那完了,什么都懂的人,往往就是什么都不懂!
店里面左右无人,两人反正无聊,就跟老人聊了起来。
老人很健谈,性格也很好,很像一个饱经世事的慈祥长者,谈天论地,无所不知。
正聊得欢快,门口传来一个炸雷般的大吼:“张扬,你给我出来!”
白芷愕然,扭头一看,却见麻仁气呼呼的站在门口,双手叉腰,也不进门。
“怎么了?”白芷走到门口,问道,“七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哼?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麻仁冷哼一声,“跟你说不着!张扬呢?”
“张扬出去了。”
“嗬!我才走多久?他就出去了?”
“你有什么事,找我是一样的!”
“找你是一样的?你是鉴心阁的老板娘吗?”
白芷羞红了脸,说道:“张扬出去之前,交待于我,店里之事,由我管理!”
麻仁重重呸了一声:“好啊,那我就找你。你们鉴心阁,好大的胆子啊!想钱想疯了吧?胆敢骗到我头上来了?”
“骗?”白芷道,“这从何说起?张扬虽然没什么大钱,但也不缺你这八万块钱吧?他有什么必要骗你?”
“还敢说没有骗我?”麻仁冷笑一声,对身后人道,“把画给他们看!”
跟班把刚才拿走的两幅画,又抱了回来!
“这是?”白芷讶异的问道,“这不是你的画吗?”
“我的画?”麻仁指着自己鼻子,大声道,“这是我的画吗?对,这是我的画,可是,我的画被张扬掉了包!”
“这怎么可能?”白芷马上明白过来了,说道,“七爷,你好歹也是琉璃厂一霸,光天白日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刚才取画时,你是不是看过了?”
“我是看过了!”
“是不是仔仔细细的看过了?”
“我是仔细看过了!”
“张扬还特意给你时间,让你看了个够吧?”
“这?”
“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规矩!七爷,就算是你,也不能坏了这规矩吧?”
“什么规矩?”麻仁瞪着双眼,装傻充愣。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概不负责!”白芷帮着家里做生意,也有好几年了,学了不少话术,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可是,谁能想到,他给我的两幅画,居然都是假的!我还以为,他只临摹了一幅,理所当然的以为,这里面有一幅是真的了!”麻仁脸上,满是悲凉之情。
“七爷,这条街的人,可都在看着您哪!”白芷抿嘴一笑,“我可记得清楚,你当时看完之后,指着左边那幅说,这就是你的真迹!现在,你回过身来,说两幅都是假的?这上哪里说理去?谁能证明,你没有掉过包?你想讹诈我们鉴心阁吗?”
“放——算了,跟你一个女孩子,我犯不着骂人!我麻七爷,好歹也是有修养的古玩人!”麻仁看看周边围着看热闹的人,有些理亏,悻悻然的说道。
白芷拍拍玉手,大声道:“大家都来看啊,这位七爷,请鉴心阁临摹了一幅画,取画之时,他亲眼看过了,验证无误,拿回家去了,现在居然过来找场子,说有一幅画是假的?大家评评理,古玩行还有没有规矩了?离开柜台这么久,你说画是假的,谁能证明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看热闹的人,对麻仁早就不满了,顿时议论纷纷,批着麻仁的后背,说他仗势欺人。
麻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也自知理亏,顿时忍气吞声,赔着笑脸道:“白小姐,是我错了!我眼光不行,我打了眼!我活该!可是,这幅画,真是我的珍藏啊!虽然不是宋代苏汉臣的真迹,但也是唐伯虎的画啊!它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
“嗯?”白芷冷笑道,“硬的不行,你打算来软的了?”
“不是,我——”麻仁笑道,“对,我就是软蛋!”
“你软了也不行啊,两幅画,都给了你。你再硬也好,再软也罢,我们不可能再造出另一幅画给你!所以,七爷,请回吧!”白芷做了个请你走的手势。
“不行,我得在这里等张扬回来!”麻仁道,“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吧?他为什么这么坑我?”
说着,麻仁一闪身,从旁边进了鉴心阁的大门。
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