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蒙蒙亮,沈腾就安排队伍准备上路。
不知为何,一夜醒来,林中的鸟儿却不知都飞往了哪里,四周雾气弥漫,死一般安静,让人心里直发毛。侍卫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异常,提着大刀左看右看,生怕从林子里窜出一些野兽来。他们行走江湖数载,刀尖上的日子本来就是九死一生,这些也造就了他们敏锐的警觉性。
为了谁坐马谁赶车的原因,两个侍卫争执不下,最后竟打了起来,这是在以往的押镖路途中所罕见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各司其职,有条不紊,但这还没出发,他们内部却出现了矛盾,乱了方寸。他们中一个人鼻子被打出血了。
沈腾立即制止他们,并严厉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少主,该上路了。”张长老掀开马车的围帘,说。
“是!”沈腾说道。
侍卫们上马,沈腾与宫展骑着马在队伍前面走着,雪柔带着面纱,跟在后面。张长老的马车在队伍中间,与装着食物和水的马车靠得很近。
雾气很大,视野也就十多米。地面上堆满了落叶,走在上面“哗哗”响。路边的枯草蒙了一层细细的水珠,那是雾气凝结而成,偶尔“啪”一声,凝结在树枝上的水珠掉落在落叶上。周围都是湿漉漉的。大家都沉默着,像这种湿冷的氛围,任何人都没有心情说笑。
韩小罗的脸色比昨天要好多了,张长老能感觉到韩小罗体内有些许真气涌动,加上张长老不时为他输入一些真气,韩小罗的晋阶速度正在加快,他可能就在这一天两天内醒来。盼望着他早点醒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沈雪柔。沈雪柔自遇到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子,她就一直想知道这个昏迷在野林子里的少年是什么人。
宫展的心思都放在雪柔身上,当然沈腾也知道宫展心中所想。沈腾很乐于撮合这对佳人,如果妹妹嫁给自己的心腹宫展,那么就皆大欢喜。宫展这个人,不但是万腾镖局之人,最重要的是,沈腾对此人知根知底,他又是一位修真强者。但沈腾却猜不透雪柔的心思,不知道这个长年舞刀弄枪看似弱不禁风的妹妹整天在想些什么。她的性子连爹爹沈四海都镇不住,何况他这个当哥哥的,如果真有哪一天,这个丫头突破体障,成一名像张长老一样的女修真士,那么整个万腾镖局,肯定喜忧参半。喜的是,万腾镖局又多了一位修真强者,忧的是她极有可能成为大龄“剩女”,这对讲究传统的万腾镖局来说,名声不好。
“这雾不知何时才能散去。这样一直慢腾腾地走,也不是办法啊!雪柔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这个叫迷雾森林,常年雾气弥漫,经久不散。”宫展说。
“过了这迷雾森林,那前面就该是峰魇岭了!”沈腾说。
“哦。”雪柔应了一声,不赞同也不反对,她感觉哥哥有意在帮衬着宫展。
“峰魇岭,在整个大尉,臭名昭著,成了三不管地带。混乱至极。大尉皇室怎么会容忍此地存在?”宫展说。
“这个无人知晓!反正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峰魇岭能经久不衰,其中肯定不乏一些修真高手,等级在你我之上的大有人在。”沈腾说。
雪柔说:“修真强者一般会被一些富家之人供奉起来,为何会来此荒野落草?”
“在大尉,修真强者如果不是凶神恶煞之徒,一般都会被一方富贾权贵供奉起来,这才是一个修真士应有的出路。但有一些修真之士,恶贯满盈,坏事做尽,为已私利,杀害主家,为寻一个合适的地方,逃到峰魇岭,落草为盗,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真不知为耻啊!此种人渣,我定会见一个杀一个。”沈腾恨恨地说。
“听说,二星修真士鸠天湮就在峰魇岭!”宫展说。
“这个败类曾经连杀三家主家,手段之残忍,连婴儿都不放过。为逃避其他修真士的追杀,逃到峰魇岭。这次来到此地,如果遇到此人,我定会把他碎尸万段。”沈腾说。
“那个叫鸠天湮的家伙,仅仅二星,为何能逃脱众人追杀?”雪柔说。
“此人会一种遁术。纵然是三星修真士也拿他没办法。”沈腾说。
“奸滑小人。打不过就跑,像个泥鳅。”雪柔说。
出了迷雾森林,眼前霍然开朗。前面是片很大的开阔地,一眼就能望到远方重叠的山丘。此时太阳已经升至半空,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人的心情也好了些。
穿过这片开阔地,就到进入了峰魇岭的地界。路上石子越来越多,越来越难走,路边散落着一些破旧的马车。
队伍走了一个时辰,就进了峰魇岭的松林里。树木高耸入云,遮天蔽日,树下曲曲折折的小路阴暗潮湿,起起伏伏的小石丘,布满小路的两边,上面长满绿苔,偶尔一声鸟儿的怪叫,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就是臭名昭著的峰魇岭了。
“大家一路要提高警惕!”沈腾一脸严肃地说道。
侍卫们脚步很轻,目光如炬,队伍不乱不慌,连马儿也不由得低声喘着气儿。
张长老真气外露,探寻着周围的一切,但无论她怎么调动真气,也探不到百米之外的地方,好像他们被一个很大的气场包裹起来了。张长老感觉到一丝压抑,愈往深处走,这种压抑就增强一分。常年在刀尖行走的沈腾,练就极强的敏锐感,而此时正是大风浪来临前的宁静。
“哥哥,”雪柔小声道,“这里怎么如此压抑,连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