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散乱的兽皮塞泥塑, 长安与萧逸合力把它搬上高台, 拜了三拜, 告罪后便带着地图离开。
紧赶慢赶的到黄家别府时, 晨光熹微,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两人此次是秘密出行, 没人晓得他们到底去了哪。眼下四处静谧, 长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本打算悄悄溜房,哪知经过前庭时, 阴测测的男声忽然在角落响起“你们还记得来”
“我靠,人吓人吓死人你懂不懂”惊魂未定的抚住胸口,长安被吓一跳“你在这里干嘛守门巡逻时刻准备着见义勇为”
“我在等, 等着看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来。”慢吞吞的走出阴影,萧鸿顺面无表情“说走就走,口信都不留,扔下我一个处理烂摊子呵, 你们可真是好兄弟”
尴尬的摸摸鼻子,长安嘿嘿一笑“这话不对,我不是兄弟”
“严冠杰死了。”
“死了”萧逸蹙眉“怎么死的”
“不清楚。”漠然冷哼一声, 萧鸿顺抽身便走“我不管了, 待会儿日出我就古寒县, 你两个自便”
“诶诶诶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我们也不是有意瞒你呀”手脚挡到他身前, 长安转转眼睛, 满面真诚“早晨你走后, 我意外得到一张藏宝图,生怕别人捷足先登,赶紧过去瞅了瞅,这才没来得及通知你。”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特地掏出了刚刚从泥塑中得来的卷轴,“瞧见没就是这个。”
见她解释得有理有据,萧鸿顺狐疑的挑高眉,气势不自觉的弱下来“这,便是藏宝图你不会在骗我吧”
寻宝这种桥段他只在话本子里读过,现实中还真有
“我从不骗人。”恳切的望着他,长安重把兽皮收好“以你堂兄的人格担保,骗人的是小狗。”
萧逸“”锅从天上来,他该应景的“汪汪”两声吗
“这样啊谁让你们不早说”
眼瞅他彻底消了气,长安的表情倏然一变,忧愁的叹口气“亏我以为咱们早就是朋友了,原来全是自作多情。罢罢罢,你走吧,日后各安天命,也不必再见了。”
语毕转身,作势房。
“喂,那个”
慌慌张张的拽住她袖子,萧鸿顺羞愧极了“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民哪敢生您的气啊”不冷不热的扯出衣袖,长安凉凉的嘲讽“赶去休息吧,天亮还得赶路呢,恕不远送。”
“我以为以为你们故意躲开,背着我去玩不不不,呸,背着我去办重要的事情,这才才有火大的,以后绝对不会了”
斜眸睨着他,长安冷笑“背着你玩能怎样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还管起我来了”
“话不是这么说,”萧鸿顺缩缩脖子,小声嘟囔“有福同享,我们总归是一起的”
“一起现在想到一起了”恶声恶气的瞪着他,长安的指头险些戳到他鼻子“我们昨夜舍命去诛妖道时你在哪这一路上除了拖后腿,你还干了什么可能举出一件你做过的好事”
“我我我没那么差劲吧”
“差劲的人贯来不会觉得自己差劲,因为他们会找理由狡辩开脱”
“是是这样吗”
心虚的耷拉着脑袋,萧鸿顺隐隐有些迷惑。奇怪,他明明是来质问这两个缘何偷溜的,怎么反倒变成认错了
但是,想归想,他是绝对不敢把这疑问提出来的“对不起,我我以后再也不莽撞了,你们让往东便往东,让”
“够了。”
额角微跳,萧逸无语的按住眉心,“好歹我们都姓萧,你不要欺负他。”
长安“哈”了一声,尚没来得及应,萧鸿顺就在旁侧一叠声的反驳“不不不堂兄,我再也不敢恃宠而骄欺负你们了刚才那是误会你一定要相信我”
“”恃宠而骄是什么鬼
“我其实什么也没想做,真的,别说天亮,即便天黑也绝不会撇开你们独行我我就是有有怕嘛,怕你们扔下我溜走这里实在太可怕了,我一个人搞不来嘤嘤嘤”
“行了,闭嘴”
嫌恶的瞪去一眼,萧逸正要问白日里发生了什么,余光瞄见长安困倦得直揉眼睛,立时把滚到嘴边的说词改了改“有事明天再说。我们近一直劳碌,合该好好休息一番。”
“可是”
“哪那么多可是,你不累吗”
“累。”萧鸿顺老实头“但这事好尽解决,不然引来刺史就麻烦了。”
文臣们嘴皮子厉害,骂人不带脏字,偏又让人辩无可辩,讨厌得很。刺史掌督察百官之责,比之一般文臣要难缠,便是他贵为皇子,对上这群不怕死的也有些怵。
“不会那么巧吧”萧逸挑眉“此处位置偏僻,难出政绩,大多官员一辈子也不得升迁,是以都没什么上进心。虽然平日办差懒懒散散,但因着大家心态好,氛围格外和睦,也没出过大差错,听说刺史等闲极少来巡察。”
“就怕万一嘛”萧鸿顺摸摸下巴,又挤眉弄眼的笑起来“不过我打小运气便好,嘿,应该不会出事的”
心头微动,长安抬眸瞥他一眼,犹豫了几息,终是没有开口。
甫一进入安平,闫昌和就发现周遭的氛围有些怪,人人面上都是一副恐惧中夹杂着兴奋的纠结表情。
时近岁末,又到了京述职的时候。青州一向太平,十数年都不曾生过事端,发配至此的官员们各个过着养老生活,连带他们刺史也十分清闲。
昨儿个夜半惊现血月,把众人都唬了一跳。于皇帝而言,此乃大事,说不得要下罪己诏检讨过失,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