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且等等”
一路小跑着追上来, 江明心衣袖散乱,沾了汗水的长发一缕缕的黏在脸上,半优雅风度也无。
眉头微皱, 萧逸停步侧身,“有事”
“我”捂着胸口顺了会儿气, 她生怕眼前之人不耐走掉, 飞道“我无意中得到件很重要的东西,可能是前朝遗宝, 想要献给世子赔罪。”
“你前朝遗宝”
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 萧逸摇摇头,转过身体继续前进。
显然当她在说胡话。
“世子, 我没骗你”
紧走两步拦在他身前,江明心迫不得已,只得张开双臂阻住去路“真的虽然还不确定,但很可能是一笔宝藏, 您不是正需要吗”
“我要宝藏干什么”萧逸莫名其妙,心觉她是被这变故吓傻了,并没有深思“你自己留着吧, 日后当嫁妆去。闪开。”
“世子”满脸凄哀的恳求着,明心“砰”的跪地“您收了吧, 肯定会派上用场的, 只求不要把我一家赶出京都”
她不想离开长安, 不想父亲因此丢官, 一也不
“赶”
居高临下的瞧着她,萧逸嘲讽的轻嗤“明明是你父亲嫌弃丢人自请离开,怎么就成了赶我可当不得这大帽子。”
瞪着大眼呆呆望向他,明心一时失语,脑中乱麻一片,心里烦躁不堪。
她一直以为自己伶俐缜密高瞻远瞩,任何事都无所畏惧,可今次经历这等阵仗,才蓦然恍悟,她的“聪明”只限于内宅女人的争斗,一旦涉及朝政变,却如稚子般,压根上不得台面。
到底是困于深闺,眼界狭隘,所以陆长安能够应对自如,手段百出,她却惶恐惊惧,除了乞怜忏悔外,别无他计。
近,那恐怖的噩梦出现得愈加频繁。镇南王府全数覆灭,她被赐死,就连江家后也慢慢败落,父母潦倒郁郁而终。有时,一觉醒来后,明心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所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不可避免的生出巨大的危机感,她心知不该草木皆兵,却又身不由己。
想要避免此种结果,除了不嫁萧逸外,便是敦促父亲升官再升官。求人不如求己,清流学士到底不比宰相权臣,只有手握权柄,举足轻重,他们才能真正的安全。
可现在,父亲居然连学士都不做,打算离开京都
明心的第一反应便是梦中的情景开始应验,果然,江家要受迫害了
眼见她呆呆傻傻跪在那儿,远远看去就如被欺负了一般,萧逸皱起眉,懒得多说,一撩袍摆绕过她,径自大步离去。
瑟瑟的冷风打在脸上,明心跪了好半天,沸腾的血液渐渐冷静,大脑才缓缓恢复运转。
其实,这样也不错,虽然在她看来属于“消极逃避”,可好歹远离了是非之地。到时,她怂恿着走得远远的,管他王府还是天家,又与他们何干
这不失为的开始。
刚刚是她太过主观,没搞清现实便下臆断,以为是萧逸迫得如此,结果丢了大人。
而现在么
放下负担微微一笑,江明心慢条斯理的站起,一下一下掸掉裙摆上的灰尘,举止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仿佛刚刚的小可怜只是错觉,这才是真正的帝都贵女。
轻轻舒口长气,心头大患迎刃而解,她顿觉全身轻松。步履淡定的往走,拐过转角临到花厅时,却与长安撞了个对面。
四目相碰,明心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长安却淡定无波。
暗暗恼恨自己的示弱,她重抬起脸,冷漠的掀掀嘴角“陆仙师要走”
语气里满满都是讽刺。
凝眸盯视她片刻,长安清冷的转开视线“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还是那句话,你非得天所钟之人,莫名身负大机缘,定也会有大损失。随你信不信,好自为之罢。”
语毕,也不看她如何反应,举步就走。
胸口莫名一跳,明心面上不显,暗地里却有些打鼓。
初时,她只当陆长安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但秀竹说的不错,老爷夫人见多识广,怎会轻易被个丫头蒙蔽说不准,她是个有些本事的真高人。
可,真高人也会沾染那些阴私
莫名其妙的撇撇嘴,她攥紧手中的铜制钥匙,心里瞬时安定下来。
得亏萧逸没当事,眼下得到这个,便是她江家真的获罪,也有了谈判的筹码。
她可须把这宝物好生保管起来
没什么表情的离开江府,转出安延坊后,长安的脚步不易察觉的顿了顿。
前方不远处,萧逸双臂抱胸站在粉墙边,似是在等人。
因着心情不爽,上午又生了矛盾,长安不太想瞧他,还没来得及转开视线,那家伙却似有所感的看了过来。
然后难得好颜色的对她笑了一下。
眼神诡异的盯着他,长安忍了又忍,抽抽嘴角“世子可是太过悲愤,气坏了脑子”
“”
“对不住,我没想到你会伤心如此,真是抱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轻哼一声扭开脸,萧逸的笑容蓦地收了起来“黎平去牵马了,别以为我是在等你。”
眉梢微扬,长安嗤笑“我长着一张自作多情的脸”
“”
被他一搅和,长安意外开解了些。慢吞吞的走上前,她淡淡问“世子看起来很开心”
萧逸本不欲理会,可念及她终是当事人之一,便硬邦邦道“某种程度来说,我该谢谢你。”
“哦”长安脑子一转“难道你早有了心爱之人,本就不愿成婚”
女人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