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我腰”长安头也不道“掉下去可没人去捞你”
惊魂未定的攥住她衣服,萧逸吓得脸都白了。头次如鸟儿般飞在空中,想象中的惬意悠游一儿没有,他反倒是非常恶心。
尤其坐着这不靠谱的大鸟,心脏差儿都惊得跳出来。
少了条腿后,仙鹤无法保持平衡,只能侧着身子一拐一拐,忽上忽下的继续飞。忘川中的怨鬼们桀桀怪笑,波浪一时涌得高。
“阿弥陀佛,我的乖宝贝儿啊,求你一定要再撑百米”
紧张的趴在鸟背上念念有词,即便知道这么做没用,长安也顾不得了。
从小到大,便是当初在王府中被混账萧逸拿剑指着脖子,她也不曾如此惊险
“那个,我们”
萧逸话刚说个开头,一支羽箭“咻”的飞来,正正射中了白鹤左翼。
此时他们距离奈何桥不过十几步,其上堵满了执枪阴差,这支箭便是他们放的。
本就残破的仙鹤伤上加伤,终归支撑不住,悲鸣一声后,背脊一震,倏忽化作一堆纸屑,悠悠荡荡的飘落而下。
长安绝望的闭上眼,正琢磨要不要在死前默诵些经文以求来生,腰上却一疼又一轻,似乎被谁给拎了起来。
原来,萧逸早便不信这纸鹤,眼见离奈何桥越来越近,本想叫她一起直接跳过去,孰料情况突变,还好他有所准备,借着白鹤后的一颠提气纵跃,险险提着她摔落到桥上。
总算没有掉入忘川。
两个人的冲力太大,鬼差们原本严阵以待,被他二人一砸,霎时倒下一大片,还有些倒霉的“扑通”“扑通”直接落进了水里。
严整的队形刹那便乱了套。
长安本就晕乎乎的,这一摔是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险些就此晕过去。
萧逸的身体素质到底强上许多,拖死狗一样拉上她,来不及查看方向,选了一边守卫相对松散的,拔腿就跑。
“诶,诶”
“找转轮殿”
跌跌撞撞被他拽着,腥风血气扑面打来,长安尽力提起精神,眼前乱转的金星终于少了些。
“过了奈何桥,转轮殿在孟婆那边靠停”
不消她说,萧逸也看到了,猝然顿住脚步,横剑立于身前。
在他们对面十步处,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婆婆守着口大锅慢悠悠的搅着,诸多阴差执着枪戟堵在旁侧,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
硬着头皮转身,后方的鬼差却早缓过劲儿来,凶神恶煞的嘿嘿冷笑,盯着他二人满眼杀机。
无路可走。
插翅难飞。
两面的阴兵缓缓上前,越夹越紧,脚下的忘川波涛滚滚,冤魂难数,一时间,便连萧逸也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几分绝望。
没成想,因为偶然的好奇,他竟要搭进身家性命。
“话本子里的有情人常常赌咒发誓说生不能同衾,死定要同穴,不想我却合该与你一起。”
神色微妙的瞟他一眼,长安似笑非笑“你看的早就过时了,现下流行一女多男,等到待会儿出去,我拿些的来,也让你开开眼界。”
萧逸闻此猛地一愣,目光灼灼的转眸望来,却见她双目微阖,左手做了个“持”的动作,右手的拇指中指相捻,其余各指自然疏散此乃“说法印”,象征佛说法之意,是佛像的自然姿态之一。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摩诃萨”
幽暗的地府之内,似有朵朵莲花乍然盛放,金光灿灿,祥云霭霭,一时令人不敢逼视。
萧逸被刺得眯起眼,恍惚中,他看到个人形从长安的身体里飘飘悠悠脱出来,升至半空后,盘腿坐于莲花之上,左手持宝珠,右手结说法印,面容慈悲,宝相庄严。
周遭阴差纷纷叩拜,汹涌的忘川瞬间和缓,便连那连绵不绝的哀嚎惨叫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地府之中惯来安静,可之前是死寂得让人心慌,眼下却处处透着宁和悠然,所有哀惧愁苦,俱都烟消云散。
“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何况恣情杀害盗窃邪淫妄语,百千罪状”
渺渺梵音似远似近,萧逸的眼神渐渐迷惑,眼底心间一片空茫。
“喂”
手上骤然一痛,他瞬间神,就见长安面色惨白,虚弱的拉着他往一侧避。
迟疑的看看半空诵经的地藏菩萨,他抿紧唇瓣,终是随她避过跪拜在地的鬼差孟婆,悄悄溜进了奈何桥边的转轮殿。
轮井就在大殿的正中央,其上微微泛着白光,蕴含一股地府没有的生机之力。
“下去。”
见她仿似连说话都艰难,萧逸便也不问其他,当先走到井边,毫不犹豫的跳进了白光之中。
“噗”
轻微的爆破声后,双脚踩上实地,身体一轻又一沉,霎时充满了力量。
在地府时,虽然腰上挂了五谷秤砣等镇魂之物,但萧逸总觉得自己发虚,力量像被禁锢一般,有劲没处使眼下终于恢复正常,他环目四顾,发现自己重站到了城郊十里村的密林之中。
只不知这到底是哪一处,景色极美,半没有荒颓衰败的模样。
“借剑一用。”
长安的声音响在身侧,腰上乍然一轻,雪亮的剑芒过后,萧逸看到她直奔一处,伸手一捞,从个草木遮掩的巨大树洞里抓出了只又肥又白的绿眼睛兔子。
这只兔子大得惊人,直立起来足有成年人的大腿高。它毛色雪白,双耳一颤一颤的,一对眸子流光溢彩,绿幽幽的很是妖异,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