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播谣言”
似笑非笑的扔开手中花儿,王芮毫不惊诧“是有人想去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吧”
为了稳定母子关系,她与陛下强横处决了昔时的所有宫人,便是有些漏了网,也绝不敢再提这陈年旧事,是以萧鸿元从不知道亲生母后的真正死因,只晓得她病逝而已。
可纵使迷雾再多,拨云见日,真相也迟早有一天会显露人前。
“此事本宫早有定夺,你且先防着那些小人,待到合适时机,我会亲口告诉殿下。”
“嗯什么”
震惊的瞪大眼,锦书下意识阻拦“娘娘,您三思啊若是如此,您们的母子情分说不定就到头了”
王芮眉目冷清,不为所动“日后他若顺利即位,早晚也会知道这事。与其从别人口中听说真相,还不如本宫自己来讲。”
顿了顿,她续道“他现在虽是太子,位置却还不稳,仍需仰仗本宫,即便真恨不得我死也无法立刻动手,如此,便有时间去消化仇恨,捡起往昔之温情但若等他即位,到时本宫于他毫无辖制,恐怕就真是黔驴技穷,只能任人摆布了。”
而且,这个决定也是摸着萧鸿元的性子来的。
许是幼时散养,没有接受过储君之道的教诲,又随了明德帝的优柔,这孩子敏感多情,伤春悲秋,还有些男儿不该有的当断不断。乍然听到真相的话,他定会震怒,但死人终归比不上活人,时日久了,待他气消,她有把握为自己翻盘。
等到百年后陛下归西,他顺利登基,她这贵妃再无价值时,恨她入骨的李茂一派定会拿此事来做文章。倘若运作得好,这孩子说不定还会以为她真挚仁慈,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进而增进母子关系
不过,这些全要细细谋划,一步都不许有失。
想到此,王芮重振奋精神,“世上从没无解之事,我们先这样”
太常殿。
随着小顺子踏进主殿,长安发现萧逸和萧鸿顺早已在此,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怪。
宽大的桌案后,明德帝倒是唇角含笑,心情似乎比之前还好。
“陛下,”微微弯身后,长安说辞不变“太子殿下乃有大富贵,得天眷顾,虽然体弱,却不会生有大病症,您尽管放心。”
旁侧的小顺子闻此抽了抽嘴角。这陆姑娘可真是,除了“娘娘”变成了“您”,其他的竟与刚刚答贵妃的说辞一模一样。
“如此甚好。”明德帝听后大悦,着人赐了她座位“这孩子当时早产,打小身子就不康健,现在还比以前强了许多。”
“陛下龙体贵重,乃有大运道。太子沾了您的祥瑞之气,想不好转也难。”
明德帝被她夸得飘飘然,当即便赏下许多珍宝,还令宫侍去找了轿辇,待会儿直接把她送西市。
随口又聊几句,明德帝突然道“孤观你年纪,似也不小了”
“烦请陛下收成命,民女不需赐婚。”
“赐婚想得倒美,可惜孤没你打算的那么长远。”唇角微抽,他啼笑皆非“闲时一问罢了,看样子你似已及笄,旁的女子到这年岁都当相夫教子,你日后却有何打算”
“自然是继续游历。”长安答得毫不犹豫“九州之域何其广,我希望能看遍美景,观尽风月,如此也不枉一世为人,了却遗憾。”
眼瞅明德帝眉头微蹙,她又诚恳道“人与人的追求迥异,女子们可能大都渴盼这一生能平稳安康,婚姻和顺,子孙满堂。可民女实在不喜后宅那四方天地,如此可能有些离经叛道,还望陛下理解。”
冷漠的盯着手边的茶杯,萧逸暗想你也晓得自己离经叛道呵,可惜陛下喜欢温顺的女子,定会斥责于你的。
难得能瞧到陆长安被骂得狗血淋头还不敢反驳的怂样,他甚至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样啊”
沉吟之后,明德帝却笑着颔首“人各有志,无悔便好,你很不错。”
萧逸“”可以不要双标得这么严重吗
话题一转,明德帝忽又敛起欢容“孤听你说,地方上的不少官员都无视政令,阳奉阴违,可是真的”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长安微微一愣,刚刚胡诌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得了,可依着对自己的了解,即便实情如此,她也绝不会大喇喇的说出口来扫兴才是。
似是没瞧见她的惊诧,明德帝自顾自道“前朝有帝王好微服私访,总是能体察到不同的民情,孤以为此法极好,可惜政务实在繁忙,分身乏术。”
似模似样的叹口气,他又耐心解释“如果去找钦差,一则朝中盘根错节,党派纷争,怕是有人借着肃清污吏的幌子大肆抨击异党二则,钦差单枪匹马,恐无自保之力三则,大家俱都同朝为官,稍一打探就知根底。钦差也怕祸及家人,不敢揭露一些势大的佞臣”
慢悠悠的抿了口茶,他作哀愁状“因为没有合适人选,孤这想法不得不搁置。”
拧着眉头逐条思索,长安奇怪的望向明德帝
好像,他这些顾虑,自己全都没有啊
所以,这老皇帝想干嘛
“陆氏一族于前朝可是国师,在百姓中很有威望,便是有人不认当今皇帝,也不会有人不认当朝国师。”
“陛下谬赞。”她谨慎道“讹传而已,做不得准。”
“你也不必谦虚。孤知你们世外之人大多悲悯,像是智空大师,为了让人体悟佛道,竟还自酿美酒,此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