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霖望着走远了的步月天和杨子,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隔了半晌,便道:“偏听偏信总是不行,这不仅是门户之变,也关乎这武当与华山的和气。”
封不山急道:“师兄,小天自小在武当长大,虽说是华山所出,但自小浸淫在咱们武当修道养性的氛围之中,平时虽然有些顽皮,但于大是大非之上总不会作假吧?”
齐霖看了封不山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脾气不也太过于急躁了吗?”
封不山的意思是武当的修道之风已足以教化人了。可他自己的焦躁脾气却经过这么多年都没有完全去除。
那步月天又能得到教化的效果呢?
乐达的脸色有些变化。
“师兄,那你是说小天师兄说的话是假的咯?那你又为何让小天和杨子师兄去找尚敏?”尚敏想着彼此都是师兄弟,有话就直直说出来,不愿拐弯抹角,他又道:“那小天师兄的话我觉得倒是不假。”
齐霖道:“他原先是一个小胖子,武功也比现在差了些,可这四个月下来,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一个人改变习惯,改变心性,经过一个月的巨变已经够了,何况四个月?”
“师兄,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小天有说假话的嫌疑了?”一直沉默的乐达又道:“我倒觉得小天不会骗人。他现在虽然变化很大,但他的心没变。”
“何以见得?”齐霖向乐达投来了疑虑的眼神。
乐达回忆起了十分愉快的往事,那时步月天还小,想家的时候就一直哭,乐达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总是把他抱起来轻轻逗他,等到步月天大了以后,已经抱不起来了。有一次他和封不山比剑,被虐到到哭了以后,还是跑到他身边伏在他身上哭着,从这一次以后,乐达说了封不山几句,以后步月天就再没有哭过了。“小天小时候哭的时候就像刚才那样……”
乐达拍了拍自己的肩头说道:“那时他刚来武当,师父见他喜欢我就让我平时多照顾他,所以,他算是和我长大的,我如何不知他的秉性?何况他刚才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曹言也笑道:“是啊,小时候我们俩还总是喜欢一起练剑,彼此混得熟了,一点师兄弟的样子都没有了。”
齐霖发现这两个师弟对步月天倒是十分相信,封不山虽然没说话,但看样子已经忍不住要开口了。
封不山叹道:“齐师兄,咱们几个自小相处长大,小天虽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我觉得他的话可信。”
同门五人似乎只有齐霖怀疑着步月天。
但齐霖不管,他心底有疑问就是有疑问,他想得更多,想得更多,犹豫的就更多。
犹豫得更多,怀疑得也容易更多。
他对步月天没感情吗?
有。
但是,或许没有这么浓烈。
齐霖顿了顿,还想说什么,但是几个同门就这样望着他,乐达则微笑着,十分淡然。
终于,齐霖还是准备说出心底的犹豫了……
“我……”才说出一个字,忽然之间数点寒星自草堆中爆射而出,那暗器来得好快,又是这么近,又是这么突然,按理来说是避不开的。
齐霖和乐达看着也是毫无防备的,但他们毕竟是武当新一代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实力总是不会弱到哪去的。
两个人反应也是快。
眼见着乐达忽然转过身来,左右两掌震开了曹言和封不山,他这两掌用得既轻且柔,对这两个师弟实在是一点伤害也造不成。只是他掌力尽吐,此时大露空门,莫不是死定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但见长剑闪烁,数点寒星便尽数落地。
齐霖拔剑应变速度也真是一绝。但乐达还是更高一筹。
乐达知道以齐霖的能力绝对能够在刹那见挡下这些暗器,而他自己避开亦不是难事,只是这两个师弟到时不是重伤怕就是得丧命,所以他在刹那之间便决定先救师弟,他以最为轻柔的掌法震开两位师弟,同时,自己的性命却危险了。
若是齐霖没有及时拔剑,或者齐霖不愿拔剑,现在死的就是他了。乐达怎么会有这想法呢?
他也不知道!
或许是齐霖怀疑步月天那一刻开始有的吧。
不过还好,乐达这条命还在。
只不过吓出了一些冷汗。
齐霖一剑挡开这些寒星以后,但见草堆处微微晃动。
他的身子便如飞一般掠了出去。
“这是谁?滚出来!”封不山怒吼着,跟着提剑飞奔了出去。
若是你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而那凶手现在又在你面前,你能忍得住不追上前砍他几刀?
所以曹言也跟着追了上去。
但总有脾气好的。
乐达就在原地待着。
……
这夜的风很细,很轻,也很柔。
山道虽然崎岖了些,但若是你愿意赤着足慢慢在这山道之上走一走,除了脚上传来的微微刺痛感外,还有另外一点舒适之感。
这是步月天在山上的一种乐趣之一。
星星分明很亮,月亮就黯淡了些。
他叫步月天,在月光黯淡的晚上出门会不会有点不吉利呢?
……
这段路不长也不久,走完他的时候刚好发生一场剧变却也是够的。
可步月天却不知道,杨子也不知道。他们还以为同门还在等着他们回去呢。
……
“你紧张吗?”杨子关心道。
步月天有些担忧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怕有什么变故,我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