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右肩延伸到左肋部的鞭伤,浸过水后,红肿开裂,在白皙细致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楚箫眼里的冷冽蚀骨,在程娉看不到的地方隐隐带了蒸腾的杀气,语气森寒:“谁干的?”
楚箫的手停在伤口上方,想摸一摸,却怕弄疼她似的无处可放。
猛然被掀了衣服,程娉本想象征性地害羞一下,就被他语气里的森寒惊得什么都忘记了。
她转身看他的眼睛,却只看到他眼里满溢的疼惜,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了把。
她忘记了害羞、忘记了矜持,扑到他身上对着那张她觊觎了很久的唇,深深吻下去。
触感柔软,一如想象中的美好,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男人。
直到……,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没有给她回应,她一直在单方面索吻,她的脸“腾”地烧红了,抬起头七分疑惑三分恼羞地看向他的脸。
门窗皆被棉帘挡住,密不通风的室内无故起了阵邪风,眨眼间吹灭了烛火。
她只看到炉火照出的昏暗中他模糊不清的五官轮廓。
“郎君?”
楚箫收回手,沿着肩膀摸向她的后背,哑声道:“疼吗?”
“不疼了,你……你不喜欢我亲你?”黑暗掩盖了她酡红的脸。
楚箫的手沿着她后背伤口旁的皮肤隔了层中衣轻轻抚摸:“娘子……受罪了。”
程娉拉下他的手,握在手中,说:“不疼了,会好的。”
楚箫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子,超出了他对女子的所有想象,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又似战场上拂过战士染血铠甲的那阵微风,让人感动到忘记伤痛和死亡。
原来……他终归是幸运的。
他抬手绕过她的脖子,缓缓压下,轻柔地亲上去。
程娉的心里一瞬间炸开了万千烟花,满足得像似经历了传说中的高潮,身子软成水。
“箫郎……”
她揭开衾被钻进去,紧紧抱着他,手沿着中衣下摆伸了进去,抚摸他光滑温热的皮肤。
楚箫的脑子被陌生的情潮冲击得眩晕,晕晕乎乎想到了年幼时。
那一年,父侯又出征了,母亲带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他说:“箫儿乖,你是男子,就要肩负起该承担的责任。”
那是一个绿树掩映中的石头屋子,石墙底部长了很多绿色苔藓,旁边有很茂盛的芦苇。他还清晰地记得,芦苇丛中那朵红花上黑色的蝴蝶。
就那样,他拿起了冷铁星芒,再也不曾离手。
两人情到深处,中衣已经尽褪。
“丝……” 无意间触到后背的鞭伤,程娉疼得叫出声。
楚箫抚摸着她的手臂,气息有些不稳,声音沙哑:“弄疼娘子了?要不……改日,待你背部伤好了。”
程娉扒在他肩上,一手抚上他的胸膛:“箫郎,可不可以不叫娘子,叫娉娘?”
楚箫抓住那只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不安分的手,气息稍稳:“为何?”
“妾身今日出去,每个人都称我小娘子,和娘子只有一字之差。”
楚箫:“娉娘~”
程娉又忍不住去亲他的嘴唇。
楚箫的气息又开始急促起来,他忙推了推程娉,问:“娉娘还未告诉我这伤怎么弄的?”
程娉依依不舍的躺回去,还只能爬着躺,手里拉着楚箫的手,“一个误会……”
楚箫:“户部尚书府的秦书?这人除了贪财好色、吃喝玩乐外,品性倒不坏。”
程娉:“贪财好色就是品性坏。”
楚箫:“娉娘可知醉福楼的楼主是何人?”
程娉:“箫郎莫不是要告诉妾身是那个户部尚书家贪财好色的公子。”
楚箫转身侧躺看着程娉,虽然光线太暗,看不太清,程娉就是知道他在对她笑,她也笑起来。
一夜无梦,起来依旧是个大晴天,太阳早早露了脸,屋檐上的冰棱子融化出的冰水自屋檐垂下一串串水珠。
程娉重新燃起了香炉,二夫人派人送来的“回阳丹”早被她埋了,香炉内燃的是她昨日买回的具有清心宁神效果的香丹。
清烟袅袅自香炉内飘出,飘过窗台上那盆蝴蝶兰,为了透气,窗户大开着,隐隐可以看到阳光下千岁湖的冰面。
“娉娘,这几片叶子当真会开花?”
楚箫坐在窗前看书,腿上盖着程娉厚实的斗篷,斗篷下还被塞了两个汤婆子。
不知是天太冷还是移了盆水土不服,花苗细细的枝叶有些萎。
程娉端了汤药进来,走过来喂他喝药:“卖花的书生说屋内暖一些就会开。”
“那岂不是放到火炉旁更好?”
程娉看了眼寒风中枝叶萎顿的花苗,点头说:“箫郎言之有理。”
“这药补气升阳、活血通络,抽空多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不出几月,箫郎就可陪妾身出去踏青赏春了。”
楚箫接过药碗自己喝:“娉娘这是在自夸医术好?”
程娉扒在他膝上,手伸进斗篷下取暖,仰头看他,笑得颇为自得:“自夸又如何,不说宫内的御医,放眼整个上燕国,只怕也无人能及。”
多了几千年人类智慧的结晶和经验的总结,自是无人能及。
“娉娘此志,堪比沙场男儿,当的是巾帼不让须眉。”
“怎的,箫郎不喜?”
楚箫低头,笑出了浅浅酒窝和洁白的牙齿:“自是甚喜,带出去多风光,人会说你家不只有个赛御厨还有个赛御医!”
程娉抬手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