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语和皇帝陛下逛了一圈皇宫,眼看着已经近晌午。西门嗣大手一挥,准备摆宴。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行至布下了宴席的流芳殿。
西霜的冬日甚是寒冷,就算是车撵中贴心的布下了炭棚子,还给林初语准备了小手炉,但是毕竟在室外呆的久了,还是把人冻的不行。
这才刚进大殿,烧的热熔熔的地龙,和身后厚重的挡风帘子,才让她觉得冻僵了的身体稍微缓了一缓。长长的舒了口气,缓解了下满身的寒意。
林初语这才抬头,看到满屋子的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身在她身上。好不尴尬。她怎么忘了,她可是跟皇帝一道进来的,向来只有其他人等皇帝的,何时见过皇帝等人。
所以,应该是该来的人都来了。
大意了。她心道。好在刚刚没露出什么不得体的动作。迅速的,林初语收敛心神,眼角余光环顾了下四周。
西门嗣已经朝着高位走去。这种正式场合的宴席,除了皇帝所坐的高位外,其他的座位左右排开,按照身份层层递减,直置她这会进门的入口旁边。
她扫了一眼,除了皇帝下手位空置着,眼前的末席也空置着。其他位置均已坐满了人。
林初语正欲要抬步往皇帝下手的那个空位走去,转念一想,改了主意。信步直接走到了末席。
西门玄风在她身后进来,看到林初语的选择,冷利的眼睛微微划过一抹涟漪,也抬步朝着末席走去。
众人怔愣当场,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
倒是西门嗣最先回神,笑道:“麒麟姑娘,您的位置在这边。”说着,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林初语故作惊诧道:“咦?不是这吗?我看这空着,还以为是专门为我留的。那这是谁的位置?”
皇帝不说话了,现场一片安静。
就在这时,一个童稚的声音冒了出来,带着淡淡的奶气:“那是给四哥留的位置,四哥的位置一贯在那。”
后半句话说的含糊,林初语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空着的位置旁边,也就是倒数第二席位,坐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一个穿着华服的妇人慌张的用手捂着他的嘴。显然,后半句的含糊声音就是由此导致的。
那妇人见自己这边引起了众人的关注,这话已经吐出去,看来是捂迟了一步。连忙拉着那男孩起身离席,来到桌前,跪倒在地上,慌乱的对着皇帝叩首:“请陛下恕罪,二十一皇子年幼,童言无忌。是臣妾没有教导好。请陛下念在他尚且年幼的份上,饶过他这回。”
林初语看着脸色难看的西门嗣,慌乱的宫妃,和这个茫然不知道自己惹什么乱子的小皇子,以及殿中一众等着看笑话的人。心底冷笑。
她哪能不知这个末席是给西门玄风留的。西门玄风一直在他们身后,跟着游皇宫来着。现场没入席的不就她和西门玄风二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的位置。
但是,西门玄风不是四皇子吗?西霜不是有几十位皇子吗?看着这一宫殿黑压压一群人,想来,是能出席的皇子们都来了吧。在这么多皇子中,排行第四的皇子居然屈居末席?
她这才初次入宫,这一屋子妃嫔皇子们谁是谁都认不清。但是,由这席位就可以看出西门玄风在西霜的处境有多么的堪忧了。怪不得冷箭说西门玄风母子连活命都困难。
看这情形,那些话即使含有些水分,也离事实不远了。还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如此年幼的孩子,还是唯一敢说真话的孩子,要是因为自己的这点子小算计让他受罚,林初语可是会过意不去的。
所以,她开口了,仍旧是疑惑不解的口气:“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回答我的问题,就要遭罚?难道,在这我连问题都不能问的?”
这话说的颇为不客气,甚是有点诛心了。皇帝哪敢认啊。这位麒麟之女的高傲,他是早就充分认识了。要是她一个不高兴,不给他们召唤白虎了,他找谁哭去。
立马的,脸上的不愉跟大风刮过一样散去了,换上了一张略微有点讨好的笑容,道:“麒麟姑娘言重了。都是我这妃子,平常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小了点。这不是为了热闹嘛,我才叫了这许多人来,平常这种场合她参加的少,看这闹得。”
说罢,他对着仍跪在地上的妇人和孩子道:“高嫔,还不快带着二十一入座去。大喜的宴会,成什么体统。”
皇帝放了话,高嫔这才拉着儿子颤颤的回了席位,不过,却暗中投给林初语一个感激的眼神。要不是林初语帮着说话,以他们这位陛下一贯的风格,不知道要糟什么罪呢。
林初语心内微微有点歉意。这算是被她无故拖下水的,人家还感激她。不过,心里虽然愧疚,面上却丝毫不显。
唱戏唱全套,她这还没唱完呢。
既然答应了冷箭,要给西门玄风改善处境。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她就是看不惯这些人如此欺负人。
看着母子落座,她显然准备继续讨伐,又道:“玄风大哥一路护送我来西霜,我跟他也颇为投缘。既然他坐这,我也坐这好了。这样自在一些。”
说着,径直坐在了末席上。
西门玄风看着她一声声为自己出头的讨伐,冷硬的心,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有缓缓的热流蔓延了进来。一贯面无表情的脸孔似乎柔和了一些。
他二话不说,甩袍,在林初语的身边坐下。
满殿的人,再次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