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敛这段时间旧疾复发,不曾上朝,只隐约知道南宫褶奉旨出平城是去查这个贪墨军饷大案,但是自己王妃好多事情都是瞒着自己做的,一点没露风声。虽然知道她素日里时常有一些小动作,也知道她的心思,但总觉得是妇道人家,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只要她心里舒坦点,闹闹也就罢了,毕竟自己的确有亏与她,给不了她想要的。
今日突闻此番事情居然幕后之人是自己王妃,他真是又惊又怒。悔不当初没有好好遏制她的作为,没成想,她现在居然胆大至此。
高王妃还在他床前哭诉,求他保她,他如何保?只觉得心底一片凄凉,自己本就只是个贵人的儿子,众位皇子中就属他地位最低,虽然占了长子的名头又如何,还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父王疼惜他身子不好,这些年一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呢?怕是不会在纵容了。
低头,看着哭的梨花带泪的王妃,无力道:“你起吧,我是什么个情况你这些年难道还不了解?你若肯安心当个闲散王爷的妃子,今日也不会变成这样局面。”
高氏听了,失声痛哭:“殿下难道不管我们的懿儿了吗?他还小,不能没有亲娘啊。”
南宫敛听了,痛心道:“懿儿身为皇室子弟,自然不比别人家的孩子,他会明白的。”
“殿下好狠的心,连求上一求都不愿意一试?就这样看着臣妾陷入万劫不复吗!?”王妃听了南宫敛的话悲痛欲绝,怒问道。
南宫敛瞪着自己的妻子,终于被她激起了火气,怒道:“不是我不愿意试,而是不能!你是我的妻子,是懿儿的母亲,你代表的从来都不是自己!今日之事,父王不加以追究还好,要是追究起来,谁都逃不掉,你让我如何做!你要是真的为懿儿好,就不要在闹,好好等着宫里的旨意吧。”
听了这番话,高氏终于无力的瘫软在地,自己伏诛,那么父皇想必会看在夫君的份上善待懿儿吧,不能因为自己让懿儿被厌弃。被皇帝所不喜的皇家子弟,该如何在这皇室中生存。
她茫然落魄的离开了南宫敛的卧室,脚步虚浮,神情迷茫,终于母爱的伟大战胜了对即将到来的厄运的恐惧,她行将就木的等待着宫里的裁决。
南宫敛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子,苍凉的背影,既心痛又无奈,既不舍又决绝。是我害了你,王妃,如若不是嫁了我这个无用的皇子,你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不日,宫里的圣旨就传至大皇子府。
圣旨曰:工部尚书之女,高素凌,至嫁给大皇子起,屡屡多生事端,搅得皇室不宁。今日更是查出勾结朝臣,犯下贪墨军饷的重罪,其罪被翻出,更是欲行杀人灭口之实,致使调查押运同犯的二皇子屡次身处险境,其心之歹毒,行事之狠辣,罪不可恕。特夺去高素凌王妃身份,逐出皇室,贬为庶人。
大皇子南宫敛与皇孙南宫懿虽不曾参与,但却有不察之过。陛下念其一个体弱,一个年幼,不愿牵连,罚闭门思过半年。
工部尚书教女无方,致使朝廷受损,皇室蒙羞,降为工部员外郎,罚俸一年,已示警醒。
至此,大皇子妃完全失势,工部尚书及大皇子一脉打击沉重。而查案有功的二皇子南宫褶在朝中的声望愈发高涨,也越来越的皇帝的喜爱与重用。
南宫褶听闻消息后,暗叹果然如此。幸好父王念着骨肉亲情,没有牵连皇兄与懿儿,只是可怜了懿儿失去生母,希望他们不要太难过。
南宫辉和南宫衿听闻消息后,也是伤怀不已。毕竟兄弟一场,如此变故,都为大皇兄难过。
而唯一听闻消息后流露出高兴神色的,估计也只有皇后孔玄雅了,一面欣喜那老是给自己找麻烦的高氏终于不再碍自己的眼,所谓的皇长子和皇长孙也全面失势;一面又暗恨南宫褶势力渐大,越加不好对付。而且,南宫褶已经回京,自己这边扣留了麒麟之女如此多日却没有什么进展。此番他回来,必然要面对正面交锋了,她还没有达成她的目的,绝对不能与他相让!
的确,南宫褶交办了越州之行的相关事宜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段时间老是萦绕在他心头的小女人救出来。他回来后已经去见过上官奕和三皇弟及弟妹,大概了解了这段时间事情的发展,以及目前的现状。统筹分析之后,重新部署营救计划。哼,皇后姨母,你既然把我调开做了这么一个局,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就让我们好好玩玩吧。
不过首先呢,我也应该送你点小礼物才成。
看着手边上官奕那个万事通收集来的情报,有一份引起了他的兴趣,这倒是个机会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他的嘴角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吩咐道:“来人。”
伏风道:“殿下有何吩咐?”
“派个人俏俏进入丞相府,告诉上官奕,我要看到明日那苦主上京兆府去告状。另外,也给阮杰透个信,想办法把这事情让阮大人知道。这段时间阮大人不是正弹劾皇后无果吗?本殿下这就给他送个新鲜名目,助他一助。就算不能让皇后伤筋动骨,至少焦头烂额是不成问题的。也得给她找点事情做,别天天的眼睛全盯在初语身上。”
伏风听了这话,冷酷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道:“属下,这就派人去传话。”
一切都在暗夜中悄悄进行着,南宫褶的反击已然拉开序幕。不知明日,这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