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塞回金秀儿手中,“不好意思,临时有事,下次再吃饭吧!”
说完,也不等金秀儿反应,便自顾离去。
金秀儿还有些懵。
是她的错觉吗?
刚刚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好像是无尽的失望和挫败。
就连转身离开的背影都显得孤漠,萧条。
怎么了?
难不成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情?
金秀儿看着木桶里那只已经被烫得奄奄一息的老鼠,扬扬眉。
总不该是觉得自己这样‘杀生’破坏了他心中的美感?
还是说这位大总裁心善到连一只老鼠都舍不得杀死,所以就对‘残忍’的她,感觉到了失望?
金秀儿噜噜嘴,耸耸肩,“这有什么?我们乡下都这么处理老鼠的。果然啊!大总裁只适合那种童话中的梦幻公主。”
至于她这样的……
算了吧!
陆宴北的骤然离去,并没有在金秀儿心里生出失落情绪来,她只是觉得这人有些奇怪,来得莫名,走得也莫名。
不过走了更好,希望他走了以后就别再来关顾她家了。
今儿是赶巧爹娘不在,要在的话,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场面呢!
他可是他们整个金湖村的敌人。
嗯嗯嗯,也是她的敌人才对!
“下次来,我一定举报你。”
金秀儿哼了哼鼻子。
其实,她只是有些愧疚,这回自己不但没有检举他,居然还把他给私藏了。
罪过,罪过。
陆宴北把车开得飞快,想以最快的速度走出金湖村。
想了一想后,到底拨通了池年的电话。
池年接到陆宴北的电话,还受宠若惊。
“陆总。”
“嗯,是我。”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格子间里池年,已经不自觉起立,站直了身子。
要知道,从前陆宴北要召见他们总秘办的任何人,都是派魏寻打电话过来的,可今儿竟然是他陆dà_bss亲自打电话,她池年总会不受宠若惊呢?
“苏黎……”
陆宴北的声音,有些低沉,“她从前害怕老鼠么?”
池年没想到他打电话过来是问苏黎的事。
听他提起苏黎的名字,池年的心口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怕的,而且还怕得很,从前我们住一块的时候,见着老鼠她都是第一时间跳沙发上去。”
说起过往的那些事儿,池年眼睛里不由蒙上了一层浅薄的雾气。
陆宴北感觉喉咙有些堵,“知道了。”
“陆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
陆宴北没同任何人提起过金秀儿的事,也不打算跟人提起。
挂上电话,看着前方的视线还有些飘忽,心下里一阵怅然若失。
所以,她金秀儿真的不是苏黎么?
正失神之际,忽而——
“砰——”一声,车子撞上前头一颗百年老树。
他身形猛地往前一倾,脑仁直接磕在方向盘上,额头上瞬时鼓起了一个乌青的肿包。
感觉额头发烫,他伸手一摸,出血了。
而且,血流还不。
被撞的老树好在树干够粗,只在撞击中摇晃了几下,落下几片树叶也就作罢了。
他的车,估计损伤就大了。
“前面出车祸了!”
乡亲们闻声寻了过来。
“那是谁的车啊?”
“这不是那辆劳斯莱斯吗?”
有人认出了是陆宴北的车。
“是那姓陆的!”
“对!是他,是他!这是不是老天开眼啊?没一头撞死吧?”
“老五,别说这些晦气话!”
出来执事的是村干部金承,他正是金秀儿的父亲。
他瞅了眼金老五,一脸严肃道:“你口中这个姓陆的要真在咱们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我们所有人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走,跟我一起去看看。”
陆宴北才想要从车里出来,左手去开车门,却发现自己的手竟完全不听使唤了。
什么情况?
他又试着抬了抬左手,除了剧烈的疼痛之外,再也没了别的感觉。
若他没猜错,应该是骨折了。
陆宴北有些无语。
他只好僵着左手,用右手开门。
才把门推开,却见一群村民们正朝他这边迎了过来。
他拿不准这些村民们想干什么,但他也不慌。
干脆给自己点了支烟,等他们走近。
“陆先生。”
领头的是金承。
他走上前来,自我介绍,“我叫金承,是村上的干部。”
陆宴北之前并没有见过他。
他礼貌的颔首打招呼。
金承看了眼他额头上的伤口,又看了看他垂在身侧没有反应的左手,“手骨折了?”
“好像是。”
金承的反应其实挺让陆宴北意外。
他本以为这些人应当个个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呢!
“老五,你把老赤接我家里去,让他来给陆先生瞧瞧伤。”
“老承,他可是咱们村的仇人,老三的命就是折他手上了,你现在竟然还要给他治伤?”
老五有些不同意金承的决定,杵在一旁生着闷气,“要去你让别人去,反正我不去。”
“我去吧!”
人群中出来一人,皮肤黑黝黝的,一说话露出一口白牙。
陆宴北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金秀儿的未婚夫,金黍。
“承叔,我去。”
“行,黍子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