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眨眼就过了,那个场景还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中的恨意只多不少,折磨得旼儿这十年来生不如死。
只可惜,只可惜她当年也是一介俘虏,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恨!
她的祽儿在这深宫里怎么会安乐!祽儿是将军府世子,他应该视那人为仇人才是!
偌大的大殿只剩下旼儿一个人,她落寞地一步步走回寝宫,心中翻江倒海。
对不起,祽儿,娘亲再也没办法陪你走下去了,以后等你明白一切之后,一定不会怪娘亲的。
娘亲只是再也承受不下去,只是想早一步解脱。
等到十岁的祁祽和祁雉玩闹回来时,走进大殿却感到与以往不同的氛围,看到守在殿外宫人凝重的脸,祁祽不解地走进娘亲所在的寝宫,却看到娘亲的贴身嬷嬷站在床榻前抹泪。
祁祽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一股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涌上来,让他头皮发麻,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等看到床榻上的人时,脑袋轰得一声炸开。
这是他的娘亲吗?
脸色发青嘴唇苍白,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还有嘴角没擦净的暗红。
“娘……娘亲这是睡着了么?”祁祽强行挪开视线,声音发颤。
嬷嬷通红着眼,抽泣道:“殿下……娘娘没了!”
祁祽站在床前,脑子一片空白,呆愣了不知多久,直到嬷嬷哭着把一封信塞在祁祽手心里,祁祽才回神,脸上竟显现将死的青色。
他原以为娘亲的死会是他此生遇到的最大痛苦,结果打开这封信时,祁祽手脚一软,竟直直昏倒过去不省人事。
“呃!”
床榻上猛地坐起来一个修长的身影,额头上全是冷汗,祁祽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又是这个梦。
祁祽轻揉眉头,掀被下床,站在半开的窗户前,任由深夜的风吹过被汗湿透的胸膛。
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祁祽不留痕迹地叹着气,又回想起十二年前娘亲死去的那天晚上。
他知晓那件事已经十二年,也恨了十二年,恨不得立马手刃了那人。
可是他不能,也不行。
放在窗棂上的手曲起,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祁祽望向不远处还掌着灯的宫殿,微微皱起眉头。
怪不得娘亲从不让自己喊她母后,怪不得自己从小受尽欺辱却没有任何宫人敢出头为自己说话,明明自己是皇子。
怪不得娘亲要自刎。
怪不得。
祁祽眼睛渐渐发红,他望着窗外,逐渐一点一点把恨意吞回去,将自己伪装起来。
再忍忍,只要再忍忍,他就不信那人能活到最后!
而此时应该熟睡的祁雉踏进还掌着烛火的映雪殿,门外的嬷嬷不敢拦也拦不住,只能任由祁雉闯进去,直到祁雉看到面前的场景,震惊地尖叫起来。
这是什么!
原本是母妃的寝殿,而她的母妃却跪在殿中,脸上屈辱又无奈,眼前竟是一副污秽的场面,她的父皇在和一个女人在她母妃的床榻上翻云覆雨!
好不恶心!
梁贵妃没料到祁雉会在这时候闯进来,惊愣之余竟不知该如何,而祁雉不给梁贵妃考虑的机会,几步冲上前抓住那婉转啼叫的女人乌发,用力一扯,将她摔在地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母妃的床榻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