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抱着尾巴委屈巴巴的缩在小水坑里,漂亮的鱼鳍糊成一团怎么看都是一副糟了虐待的样子, 来挖坑的几个糙汉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小声商量了一番四散而去, 过了一会带了更多付丧神回来叮叮咣咣拆了半间没刃住的屋子, 用拆出来的板材兑了个超级大的木盆,灌上水请鲛人换了个新的地方呆着。
这个又深又大的木盆好歹足够鱼翻身掉头什么的, 游不开就算了。毕竟不是自己家, 还是少给人添麻烦比较好。她抖了抖鱼鳍,把沾上的尘土沙子抖掉,漂亮的一闪一闪的鳞片像是承载了漫天星光。
大家再次闻风聚集在前院围观罕见的非人类审神者,还有些刀小小声的羡慕苏妩名下的本丸长生种, 意味着就任时间超长, 看着这个灵力充沛又一脸软萌的小姑娘真想照脸拍那些幸运的家伙
“欸发生了什么”没有找到食物的乱藤四郎一回来就见房间前围满了刃, 他挤进去就看到鲛人正在小心的把刚刚夹进鳞片里的沙子和石子儿弄出来。
“尾巴那那那那那, 那个是尾巴”橘发少年惊讶得失声尖叫, 苦恼中的鲛人用尾巴拍了下水面:“是啊,尾巴, 我的”
成年后鳞片变得坚固,下面硌着石子儿的感觉特别难受还不好取出来, 拍击水面带来的痛感让她眼圈一红就哭出来,白色的珍珠滴滴答答落在木盆里:“好痛”
怎么办她哭了赶快哄啊
乱凑过去也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只能上下挥舞胳膊:“哎哎哎,你别哭啊, 怎么了”
“石子儿硌到鳞片下的软肉里去了, 痛”石子儿进去的时间越长痛感越明显, 就跟眼睛里进了沙子似的。她哭出的珍珠已经在盆底铺了一层,颗颗圆润洁白,闪着含蓄内敛的美丽光芒。
“好了好了,先忍一忍,我帮你把石子弄出来啊。”乱蹲下来趴着盆沿去看她的尾巴,层层叠叠轻纱般的鱼鳍下是蓝宝石一样漂亮的巨大鳞片:“真漂亮啊,石子儿硌到哪里了”
“这里”她伸手指了指一块稍稍有点肿起的地方,那里有块鳞片不正常的翘起来了一边,隐约可见下面的缝隙里有个黑色的点点。
这个缝隙太窄了,手指肯定进不去,也不能用本体去划啦,万一要是把鱼切伤了可怎么办乱沿着边轻轻朝上掀开那块鳞片,吃痛的鲛人连连甩尾巴把他推开老远,原本停下来的珍珠比之前掉得更大更快。
“完全弄不出来啦,要不干脆把这块鳞片去掉好了,还能再长出来吧”蹲在另一边围观的今剑比划了一下,觉得实在是没法让小姑娘在不痛的情况下把石子取出来,干脆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鲛人把尾巴抱得更紧了点,脑袋向两边用力摇晃开玩笑,拔鳞片不见得会比取石子儿疼得轻一点,关键是尾巴秃了一块会很难看
“没事啦,我这就去喊药研,他有办法”
于是药研藤四郎今天第二次见到了被兄弟误抓回来的小姑娘。
“很稀罕啊人鱼吗”他摸了摸下巴,显然对苏妩的物种很感兴趣。但是看在盆子里堆了一层珍珠的份儿上,这条掏了“房租”的鱼客人无论如何都值得尊重和最好的待遇。
乱和今剑一人一句的说明了鲛人遇到的小困扰,少年眼镜片上闪过一道白光:“拔掉就行了,鱼鳞很快就会长出来。拔下来只会痛一下,不拔的话很可能会感染化脓,到时候会弄掉更多鳞片。”
苏妩在秃一小块和秃一大片之中果断选择了前者,含着眼泪紧张兮兮的抱着尾巴看不认识的药研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线团:“昨天刚刚帮前田拔了颗蛀牙,绳子刚好还有干净的。”他凑过来,带着手套的手动作飞快趁鱼没反应过来就将鳞片齐根绑住,被绳子弄疼的鱼尾巴反射性拍击,寸劲刚好将那片鱼鳞扯掉,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伤口涌出,将一颗黑色的小石子冲了出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鲛人转身抱着离她最近的乱藤四郎嚎啕大哭,少年急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劝:“好了好了,马上就不疼了,小石子也出来了,好了好了,乖啦~”药研藤四郎动作迅速将接了半瓶子鲜血的玻璃瓶收起来,轻咳一声连脸都不红:“血已经止住了,你能保持不让这个伤口碰到水吗还有,鳞片我带走了哦,你还要不要”
哭得直打嗝的小姑娘抽泣着点头又摇头,尾巴因为疼痛还在不自然的抽搐,黑发少年把脸扭到一边忍住心虚道:“我去给你找点吃的,额你在自己的本丸里最喜欢谁,要不我去把这把刀找来陪着你”
这句话一出来周围一圈吃瓜群众眼睛都绿了,就算不是自己的审神者,能凑近过去蹭蹭也很好啊谁知道小姑娘肿着眼睛看了一圈,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就算这里的刀和她的长相衣着全部一模一样,苏妩还是一眼就能分清楚他们之间的区别,她对于找个替代品这种事敬谢不敏。
“啊抱歉弄疼你了,好了别哭了。马上就不疼了”没办法,他只能忍住研究新物种的好奇心坐在地上加入哄劝的行列,这时偏院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嚎,吓得鲛人“嗝”了一声彻底停住眼泪。
药研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哦,大概是那个变态不知道让谁揍了。也许会需要我去看看还有救没。”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他起身拍了拍手,围观珍稀物种的付丧神们纷纷四散而去,少年也匆匆奔向哀嚎传来的方向。
可别真把人弄死了,处理尸体可是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