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传到京城,众人惊讶之余,不由暗自称奇:这韬皇孙莫非真的是天生的战争奇才?对方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元韬竟然能率领措手不及的疲惫士兵,神奇地反败为胜,不是战神,还怎么解释?
子初听着弗莫鸿的报告,那张本来好看的脸又难看地扭曲起来……
“弗莫,城外有元嗣的消息吗?”
弗莫鸿道:“他们行踪十分隐蔽,虽有些信息,但只是片片断断,无法判定行踪。请公子再容属下三五日。”
子初点点头:“元韬和子衿连连获胜,如此兴势,只怕将来平了赫连人之后,就更不好对付了!伏卢兆怎么还不动手呢?”
弗莫鸿道:“回公子,大火在兴头上,一定不是几盆水就能灭掉的。但是,火势终有过去的时候,到那时,不就好办了?何况,伏卢澹涯迫切想得到瑞王的赏识,他不是不动手,是在准备动手!”
子初赞赏地拍拍他的肩:“弗莫,瑞王让步家给你写了脱籍文书,还特赐一块儿符牌。你好好干,不久就是人上人了!”
弗莫鸿感激道:“多谢子初公子的抬举,属下一定尽心竭力。”
弗莫鸿告辞走了。子初让小丁叫来翟乘:“老翟,那件事做得怎样了?”
翟乘道:“公子放一百个心,我派人在南城盯着呢!三口井里共扔进去五只病羊,任一口井被污都会造成大乱,属下觉得,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好,盯死了,一旦爆发疫情,马上行动!”
嫣然兴冲冲来到养心别苑,见到鸣凰就扑上去抱住,绘娘和小草赶紧一左一右扶住鸣凰,生怕嫣然公主把她扑倒了。自从佛烛寺回来,她就一直病恹恹的,身体弱得很,杜若夫人要人时时刻刻护在旁边。
嫣然喜欢得跟个三岁孩子一样,鸣凰嗔怪她:“悠着点,孩子都三个多月了,小心生下来也像你一样是个疯娃娃!”
嫣然道:“人家只有在你这里才是真性情!王府里那两位妃娘,整天吊着一张脸,我一个都不喜欢。还有慕容娘娘,总是仰着脸说话,我一见她就害怕。”
鸣凰问:“你进宫了?”
“可不吗?”嫣然嘟着嘴巴,“慕容娘娘想让我搬到宫里去住,我不想去。”
鸣凰道:“你是不是大嘴巴,什么都说了?”
“怎么会?”嫣然睁大好看的眼睛,“我好歹也是部族里长大的孩子,有那么傻吗?”
她附在鸣凰耳畔悄悄道:“我公公的事,我知道。但我谁都不能说,说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鸣凰点着她的额头:“好好,真长大了,元韬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可是,我觉得这不好玩儿,整天在斗心眼儿,没意思!还有,人家一个人住在府里,好孤单啊!”
她嘟着嘴巴,委屈万分的样子,把绘娘和小草惹笑了。
她一拍脑袋:“哦,对了,把正事忘了,你给我读读信吧!”
她把绘娘和小草赶出去,拿出元韬的书信。元韬的字和人挺像的,虽有章法,却粗犷潦草,嫣然公主本就不太识汉字,加上是草书,她就更认不得了。
鸣凰道:“不合适吧,你们夫妻的书信我怎么能看,不行的。”
嫣然公主撒娇道:“哎呀,人家不是没拿你当外人嘛,特意来求你的。再说,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封信,我心里高兴啊!”
鸣凰点着她的鼻子羞道:“没羞,自己夫主的信,让一个外人读。”
嫣然抱着鸣凰:“就别数落人家了,人家以后好好学习还不行吗?”
信不长,元韬表达他对第一个孩子的愧疚及对嫣然公主的爱意,信尾表示对鸣凰关心嫣然的谢意。
“没了?”嫣然惊奇,“就这么几句?”
“好了,公主!”鸣凰劝道,“战场之上,偷闲写的信,哪里能长篇大论的?你赶紧写封回信吧,好好聊聊你的相思!”
嫣然高高兴兴地走了,她真是没心没肺。
鸣凰躺在书房的软榻上,手中拿了一本书,强打精神看了几行,心情烦躁,随手扔了书。
守在身边的绘娘也很担忧,她递过去一杯茶:“少夫人,喝点水。”
鸣凰问:“绘娘,明天就是清容姐姐的忌日,我总是梦见她。你准备准备,明天我去给她上坟。”
绘娘道:“少夫人胡思乱想了,秋先生说了:脉相虽乱,却有力,等少夫人静养几日,他再为您请脉。”
小草端着一盘子瓜果进来。鸣凰病中,只喜欢吃些清凉的瓜果,杜若夫人便让人日夜兼程往这里送时鲜果子。
鸣凰抽出腕剑,用刀尖扎了吃。绘娘道:“少夫人,在咱自个儿家里,不用老带着它吧,那东西硬挺着,硌了胳膊。”
鸣凰道:“这次多亏了它,挡住弗莫鸿的刀,它救了我的命。这是子衿特地送我的……”
鸣凰说得伤感,湿了眼眶。
小草乖巧地劝道:“所以啊,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着,公子打了胜仗,马上就回来了!”
夜沉进院子来了,小草笑道:“绘娘姐姐,夜沉哥哥想你了。”
绘娘道:“主人面前别乱说话。”
她把夜沉迎进来,夜沉汇报:“七月二十二,外城西南贫民巷发生疫情,三天之内,有一二百人死亡。太医院开了方子,效果不理想。瑞王向民间征集良医,先生被召走了两天了。今天太医馆说为了防止疫情蔓延,所有太医和民间医者都不允许出去。先生在外边很危险,少夫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