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在夜晚安静的行动着,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火焰催促着缓慢的步子,他们尽量深呼吸以此来平复内心激昂的情绪。
传说以须弥山为中心,环绕着四大洲以及九山八海,称为一小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集成一中千世界,而三千中千世界集成一大千世界,三千世界代表宇宙,代表一切。向西进发的三千军势,他们每人都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今天晚上,他们会成为三千英雄。
他们有个很疯狂的计划,他们要夜袭恶魔的营地,只有恶魔进攻人类,人类从未进攻过恶魔,曾经西部王国的贵族们被恶魔残酷的手段吓得变成了鸵鸟,他们能做的仅仅是收缩防线,让军队集结于王都,好似所有军队集结都城,那些恶魔会吓破胆而不敢进攻。
关于恶魔的情报少之又少,西部王国的灭亡没有换来恶魔一丝一毫的情报,仅有难民口口相传的残忍野蛮与暴戾,以及教会为这些刽子手的正名。
计划是王忧无提出来的,他说,他想成为一个英雄而死,事实上他累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刚满十八岁的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非得遭遇这残酷的一切,他希望这是一场梦,自己死了就能苏醒的梦。
三千战士们想成为英雄,他们被一个高中生的话蛊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他们知道这个计划将是前无古人的,而他们将会被其他人铭记,不过前提是能有人类在这群恶魔手里存活下去。
杰西卡下令休息至后半夜向恶魔营地发起夜袭,她不清楚恶魔的作息是怎样的,但是从军事角度讲,黎明之前人是最困顿的,而那时候,是发起进攻的最好时机。
杰西卡没有想过撤退,她的身后就是克雷西亚王国的凯达平原,攻破了晚风城恶魔将会长驱直入,手无寸铁的平民将会成为王国灭亡的前奏曲。
没有人说话,就连伤员的咳嗽声都被压抑起来,听起来闷闷的,好似田鼠在吭食东西。每个人都很重视这个幼稚的计划,这三千人可能是王忧无与杰西卡任性的陪葬。王忧无提供屠杀的方案,杰西卡下令执行,而三千人如同即将被处死的牲口,缓缓走向屠宰场。
王忧无知道,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权利能否保证,关乎着所处社会的文明程度,在这个荒蛮的社会里,这种权利是不存在的,但是在这荒蛮的社会中,如同牛马的战士在获得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之后,居然不理会之后将会面临多大的恐怖,傻子般一条道走到黑。
王忧无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在一个月的时间中他了解这些人的心理状况,他明白游击将军的无奈,一切的一切仅仅是顺势而为,这群牛马便被瞎眼的头领带着向着墓坑跳下。不过谁在乎呢?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有什么义务替他们在乎?
战场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心性,所有的人都想尽全力活下去,说不定活过这场战斗,就会老死在自己的床榻上。可是王忧无不想老死在自己的床榻上,他只有十八岁,他只想平平常常的回家,平时多看几个漂亮的姑娘,如果可以,某个漂亮的姑娘可以做自己的女朋友也是不错。
但是这场变故让他失去了一切,什么战争管我屁事,我在为谁而战?别人活得愚蠢他自己活得可不蠢,看了一个月的生死,他觉得自己看透了,中二年纪的人,自卑且自大,只是因为屠刀离自己尚远就自大的以为看穿生死,只是因为孑然一身从福窝窝掉进陌生环境,就自卑的迈不开前进的步伐。既然如此,能剩下的选择也只有自我了断这条路了。
前方已然就是恶魔的营地,整个大营黑乎乎的一片,月光居然都照不进去,杰西卡下令最后的休整,她想让自己的战士用最好的状态发起这次进攻。
“谁能看清恶魔大营现在什么状况?”杰西卡向四周轻声问道,漆黑一片的大营有点不寻常,没有任何守卫,整个大营透露出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如同没有生息的墓地一般。
“将军,大营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转动。”适应了周围的黑暗,眼神最好的战士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确实恶魔营地的中央有座高高的塔,塔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转动,因为营地漆黑一片,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去,能看清塔已经很难了,至于塔顶的东西眼神不好的人很难发现。
“为什么恶魔的营地一个守卫都没有?”王忧无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和恶魔战斗一个月的时间,他知道这群生物令行禁止,简直就是天生的战士,整个恶魔族群就是一个天然的战争机器,但是作为一个天然的作战机器怎么会连夜晚设置岗哨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去做?
杰西卡也有相同的疑惑,她打算让几个精通隐匿的刺客去大营里走一遭,如果派出去的这些隐匿高手能带回来什么信息,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这些英雄们尽数牺牲,那也能为之后的策略提供方向。
王忧无冷眼看着这些隐匿高手被杰西卡派出去调查恶魔营地,这些家伙都疯了,想成为英雄的论调盖过了求生的本能。所有人无论自己是否精通隐匿都提出让自己前去恶魔营地探寻。
等待的时间漫长且煎熬。这份煎熬如同tuō_guāng了衣服站在四十度的烈日之下,让人的呼吸变得艰难甚至辛苦。王忧无有些后悔自己提出的方案,他告诉杰西卡哀兵必胜,他告诉自己没必要经历这一个月的战争苦难,他告诉他的战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