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笙沉默又是沉默,而绵奕轻抚她的头发,低声道:“妹妹,你自然清楚宫中勾心斗角是多么严重,更明白富察皇后太后再过贤德也是过来之人。”
又猛然更压低了声音,道:“永远不要成为富察皇后或太后的心腹,妹妹。把这个刻印在脑子里吧,不可外传,亦不可言之是我所谈。”
“姐姐,我还是想知道原因……”弗笙被绵奕突然的严肃和威压吓得有些胆寒,声音有些颤抖和清幽。微微垂头,眼睛紧闭,怕绵奕的神『色』进一步阴暗。
“棋。”
弗笙睁眼时,绵奕却已离开。坐在床榻上时,她仍在内心中反复琢磨着意思,在醒悟之时后背一凉,略有些许惊吓,反倒没了那股孩童般的叛逆之心,只想着顺从绵奕的意思,好好地活下去。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烛底凤钗明,钗头人胜轻。角声催晓漏,曙『色』回牛斗。春意看花难,西风留旧寒。”
“铮——”绵奕指尖轻轻拨动古筝琴弦,流淌出一曲轻柔与温婉。
畅谈离愁,绵奕轻微侧头,一时感伤弥漫心头。心未定,唇齿先启,呢喃一首李清照的《菩萨蛮》。
“又是一年,花自飘零水自流。何由不愁?”眼帘微垂,却让绵奕倦乏了,仿佛就想躺下,哪怕惊得琴声大『乱』也罢。
水的微微涟漪唤起了她,她继而抚琴,心心念念着娘亲,此刻却只记得娘亲的嘱酮—保护好弗笙照顾好自己,抚琴之时水央而坐以除倦意与俗念。现而思索,真如娘亲所言。
隔着一汪清湖,一身素白驻足而望,眼神中有些愤懑之意,嘱咐旁边的壤:“去把那名无法无的女子赶下来。”
旁边的人飞身而起,脚尖轻轻踩过湖面,最终落在水央中心的亭子边,看了看那名女子,先是一愣,继而轻声唤道:“主!主!”
绵奕琴声贯耳无暇听及,奈何那人唤了数遍依旧未曾入耳,只是又轻声呢喃:“阁藏春,闲窗锁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
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冉,寂寥恰似、何逊在杨州.从来,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fēng_liú。”
那素白衣着之人见女子并未动身,更是觉得此女目中无人,准备上前教。只是刚到女子面前却听如此一首词,心生疑『惑』:
“这首词乃李清照所作,一来是李清照喜爱其居的清幽;二来,则是在李清照饱受挫折后仍能孤高自傲的情怀。如此一来,怕是……宫中之人?”
“敢问姑娘芳名?”
绵奕抬眸,却见一身素白的稚气青年脸上尚且挂着一丝怒气,强装友好。她心中不免有些防备,眼眸一飘,起身屈一膝道:“嫔妾姓碧字如。请公子恕嫔妾多言,敢问公子贵姓?”
青年有些诧异于绵奕一身的谦卑,心中暗自盘算:“这后宫女人哪个不是承宠而孤傲?想来这个女人也没有多大野心……吧。”
“落……”话刚出口,青年却又有些后悔了,赶忙改口道,“本王乃落王。”
绵奕心中暗自叹息,本想来水央以闲适身心,却怎料是遇见了落王……只是她有些惊奇,本有传言,落王已是老态沧桑,那今日此人真确落王?
“那,女也不便烦劳王爷的清希华裳,帮我收拾一下吧。”绵奕只想赶紧脱身而走,与任何皇族多加交往都让她心力憔悴,不仅是繁重的“应酬”,更是礼节与言辞方面。她一的贵人,怎敢怠慢了宫中的“贵人们”?
“大阿哥!”
岸上有一名嬷嬷在冲着所谓“落王”大喊:“大阿哥!快回来!和敬格格难得入宫一次,老身要好好打扮一下阿哥您啊!”
“落……王?”华裳心地问了一句,那大阿哥脸『色』有些阴沉,冲着那嬷嬷大喝一句:“我死也不回去!”
绵奕脑海里却是和敬格格的模样……
和敬格格想来已经成年了。她以前有幸见过和敬格格一面,也是那一次,她恰巧救了和敬格格一命。当时她竟然不知道,那就是闻名遐迩的和敬格格。
那是多年前了,久得绵奕记得和敬格格还是个真可爱的孩子。
街头车水马龙的,绵奕跟着孙大娘上街买食品。孙大娘走得很快,快得她最后跟丢了。绵奕当时是十五岁,所以头脑也比较冷静。她当时决定买几块零食然后就打道回府。
“姐,来一块儿驴打滚不?”旁边的摊贩冲她哟呵着,似乎特意推了推面前试尝的一盘巧玲珑的驴打滚。绵奕凑了凑,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夹起来一块儿细细品尝。那似乎是她很久没有品尝到的滋味了。
绵奕便是头脑一热,买了十几块。她想着如何搪塞严厉的父亲,毕竟她需要保护弗笙,每日要跟着父亲习武。“习武之人需多加注意饮食。”这是父亲经常给她的。
这种零碎,孙大娘口口声声是要给她和弗笙买的,实则她只能偶尔有那些口福——碰着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孙大娘也怕父亲怪罪,以前被父亲发现过一次,父亲二话不给了她一巴掌,她至今记忆清晰。
“公主,请跟奴婢回去……”她刚在思索,却听见身旁女子细弱蚊声地唤着什么人。绵奕回头一瞧,确实望见了一容貌灵秀的女娃和一脸上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