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样貌不差,回了故城定能寻得一好人家平凡生活,于我……弃了那不该有的执念吧。”傅恒的身子微微一顿,很明显她中了傅恒的软肋,可他终究不是会为了那凡事扰『乱』初心的人,缓了缓语调,低声道。
“若不能跟着公子,尔晴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慈样貌,不要也罢!”她着,便从身侧抓起一颗尖锐的碎石,举到耳边,却迟迟没有划过……仿佛在等着傅恒出手将那碎石打落一般。
若是她不再执着,魏绵奕许是还能给她几分同情,若她执意演此戏码,她又何须给她面子!遂从傅恒身旁转过,再次取了雪祭手中之剑,一回首,剑影一闪……那尔晴还未察觉出了何事,便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刺痛!
“啊……”她本是一愣,随即便一声尖叫响起,显然是被魏绵奕的那一剑吓得失了神!鲜血顺着那精致娇的轮廓滴落,渗入土里,柔嫩白皙的右脸上在此时已然多了一道血痕!
她根本没想到她竟会突然出手!这女子怎的那么狠!她边叫边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抚那侧脸,无奈手抖得厉害,又根本不敢去碰那刀疤,只得跪在地上连连哭嚷!连连叫痛!
而傅恒却只是愣了一愣,便站在一旁好似无事一般……这些人,为何能够冷血至此!她丢了一切,却是换来这残忍相待!双眼直直的盯上魏绵奕和傅恒,阴霾未逝的水眸中尽是那浓稠满溢的恨意!
魏绵奕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剑,毅然站在尔晴的身侧,神情冷漠高傲,好似在看着一个根本不值得人一提的乞儿。
“你可知你输在哪?”她突然开口。
尔晴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浑身抽动的厉害,反倒是闭口不语。
“你没经历过共生亦没经历过同死,岂会知无情者,为何无情?!”
“我根本就无须想太多!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我有何错!”尔晴的声音已然如之前的判若两人,单手捧着那张受赡侧脸,眼里的血丝已将她整张脸都染的通红!
“曾经我也以为我没有错,可事实并非如此。”她也曾执着自己认为该执着的,自私的按那看似一路顺畅的道走下去,可多年后,她才发现,她走过的道皆是别饶尸体堆积而成,无非是伤人伤己的轮回罢了。
魏绵奕转身不再看她,对于这醒不来的梦,她不必耗费自己的时间去为她解。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断了她臆想,让她明白这个世道的残酷。毕竟,恨……总比无的好!
黯然的丢下了手中剑,仿佛释然一般,她无非只是想让那女子放手罢了,就如同那刀刃,你攥在手中,赡……何曾不是自己!
傅恒静静的立在一旁,听着那寓意至深的话语从魏绵奕口中缓缓流出。他倒宁愿她什么都不懂,像以前那般,跟他闹上一闹,也就罢了。
可今时今日,她的如此感悟,究竟是用了多少道伤口换来的!他亦清楚魏绵奕那一刀的含义,不过只是为了让这为爱『迷』失的尔晴断了她不该有的执念罢了。
爱,真是个害饶东西。
爱,是剧毒。
傅恒清楚的记得,那朦胧中的尔晴,是那般的干净纯粹。
半月前,傅恒因暴『露』了回大清的踪迹,而被乌雅·兆惠派人暗中追杀。重伤之余,晕倒在城外护河下流处,遂在第二日清晨,被尔晴的父母及时发现,带回家中救其一命。
他为武将多年,受伤之数,早已不清,可那却是第一次为人所救。昏『迷』中,是尔晴一直在其身旁照料,他每次意识朦胧半醒半睡之时,都能看到那一抹翠绿的身影,经常挂着纯纯的笑靥,好似当年的魏绵奕一般。
重伤不易痊愈,他养了多日的伤方才勉强能下床。尔晴一家很是和睦,从未问他自何处来,只多次让他放心住下。傅恒的心再冷,也并非毫无温度,对这样的一家,他亦是无法做到冷绝。
乃至七日后,傅恒暗自离开,却被急急追上他的尔晴给拦了后路。她跪倒在他的身旁,哭着求他回去救救他的爹额娘和弟弟。病痛的武将终是寻到了他的足迹,命他们一家出傅恒的下落,如若不然,唯有一死。
尔晴因采『药』刚回,听见弟弟哭声不断,见势不对便立马逃开,转身去寻傅恒。可当他们回来时,鲜红的血渍,早已浸了满屋……她疯似的冲去喊他们,可回敬她的只有那虚无缥缈的喘息……
她明了,她一日间失了全家,顷刻间一无所迎…
“请替……替我……照顾好,尔晴。”这是衍母诀世时的最后一句话,傅恒拒绝不了,他也知道尔晴喜欢他,可这毕竟是人将死之言,他怎的有力拒绝?
他们一家是为了他死的,第一次有人为他而死,他不清心里的感觉,只知道怀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扎了他一下,心里痒痒的,很不舒服。
可他终是要去寻魏绵奕的。没几日,萨满的人找到了他,他要去宫中跟他的绵奕会合,不能带上尔晴,只得将她丢下便随着萨满之人离去……他直以为他离开后,尔晴会重新生活,却未想到她竟能再次找到他!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纯真永久,而尔晴再次见到傅恒的时候……就已经变了……
可是……人,偏偏不到悔时不会悟。
纵使魏绵奕了那么多,她也无话入心。对她来,魏绵奕的那些冷言无非只是对她的屈辱罢了!
一道疤,并不深;流的血,并不痛……只是她的心口已然裂开了一道缝,任那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