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睡吧。”魏绵奕轻声道。
皎皎月光从窗帘透进,洒落在半干未干的土地上,一如此时此刻魏绵奕的双眸,皎洁又安静,沉静的像一片温柔的湖水,将他深深的拥抱。
再过不久,就是圆明园之战吧,那场战役为他的功成名就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还有那个婉妃令贵妃娘娘,那个婀娜多啄身影主人。
婉妃擅妒,最后弘历将自己其他妃嫔都送回了紫禁城。
魏绵奕想着,渐渐入梦。
好眠。
翌日一早醒来,弘历早就带着几队人马观察地形去了。
魏绵奕坐在窗前对镜梳妆。
不知谁想的周到,今早就送来了一副妆奁。
借着晨辉,镜中倒映出来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魏绵奕摸着头发,青丝中夹杂着一些银发。
“令贵妃娘娘,拔掉吗?”婢女明玉蹲下问。
“白发多了些,只怕拔不完。”
“把外头看得见的拔了,里头奴婢将它梳起,就看不见了。”明玉笑道。
魏绵奕含笑颔首,打量着她。
明玉约莫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并不好看,有一张大嘴,穿着灰黑色麻布裙裾,不高也不瘦,勉强算得上入眼,但胜在年轻活泼。
魏绵奕看她双手灵活的将长发挽成一个髻,插上玉珠。
“令贵妃娘娘真好看。”明玉笑着端了铜镜来给她看。
魏绵奕左右端看了一会儿,白发果真都藏了进去,没有一点露出来的。
“你原来服侍哪一位令贵妃娘娘的?”她问。
“奴婢是之前是服侍嘉嫔的。”
哦,是之前给弘历做鞋的那位了,魏绵奕有了一点印象。
只是年代久远,她只是不曾记得弘历的令贵妃娘娘里有这一位。
魏绵奕又问:“如今紫禁城里还有几位令贵妃娘娘?”
明玉看了看她,答的极声,跟蚊子似的:“除了您和嘉嫔外,还有前几日刚进的姑子,听闻是一位财主家献上来的。”
“嘉嫔年方几何了?”她走到主位旁,捋好裙裾跪坐下,端了一碗热汤噙了一口,随意问道。
明玉看出她的亲切,话匣子顿时打开了来:“嘉嫔十六了,长得极是美貌。听营里的人,是当初皇上在盛京救下的孤女,皇上极是喜……”明玉话音一顿,咬着舌。
魏绵奕含笑着看她,示意她完。
“,皇上极,极是爱令贵妃娘娘……”
“怎么个喜爱法呢?”
明玉似乎一下子被问倒了,愣了半响,眼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嗫嗫:“,皇上夜里总是宿在嘉嫔处,夜,夜里老是有怪声。”
魏绵奕轻笑出声。
明玉越发的呆愣看她,不知怎的觉得一下子帐里敞亮了许多。
“姐姐,臣妾嘉嫔求见姐姐。”
明玉慌忙站起:“是嘉嫔。”
话音刚落,帐帘从外掀开,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躬身弯腰进来。
魏绵奕的目光停落在她大腹便便的腰腹上……
第四章
魏绵奕的目光停落在她大腹便便的腰腹上……
再略微往上打量,是一个清秀的家人子,比的这些年在宫中所见过的绝色女子并不凸出。许是雨露的滋润,许是今日特意的打扮,比得同乡女子精致许多。
魏绵奕注意到她红褐色裙裾腰间别着一条熟悉的玉玦。
玉玦极是晶莹透亮,有光线穿透就反射出玉质的斑斓,嘉嫔每走一步,那玉玦就压着裙裾摆动,流光溢彩着实好看。
这玉玦非凡品,从前的魏绵奕或许未必能认得出来,可现在的魏绵奕却明白这是弘历身上的东西。
到它最后一任主人,便是弘历最爱的纯妃,后来弘历驾崩后,纯妃无子也殉葬了。
只是不曾想往上追溯上去,玉玦的主人竟是嘉嫔,只是不知道为何玉玦后来又重新回到了弘历身上。
魏绵奕收回目光,看着嘉嫔步快走至自己身前停下。
她跪下,双手高举于柳叶眉前,叩首:“臣妾嘉嫔拜见令贵妃娘娘,。”
魏绵奕连忙起身,上前搀扶起她,笑道:“嘉嫔孕中不宜太过劳累。”着携她一同到蒲团上坐下。
嘉嫔紧跟其后,才走一步,忽惊叹出声。
魏绵奕回头看她,嘉嫔羞红了脸,头略微地下,目光依旧盯着她的右腿。
魏绵奕明意,轻描淡写道:“从前摔过后没根治如今便不大好了。”
嘉嫔低眉的样子悄悄抬眼打量她。
几日前便听闻皇上要接令贵妃娘娘回营,她心下原有些忐忑,但如今想来却是不必。令贵妃娘娘面容憔悴,身体茡弱,且还有一条腿是跄,已然行动不便,皇上于她应该只是旧日恩情吧。
嘉嫔明媚一笑,反搀着她在主位上,又退了一步坐于魏绵奕下首。
魏绵奕心下了然却不点破,捋着裙裾缓缓而坐,神色安详宁静,透着一双眼眸透露着一股疲乏,好像刚从一场疲倦的梦境醒来似的。
“令贵妃娘娘夜间睡得不好?”嘉嫔侧目探问。
“不是。”魏绵奕摇头捋着眉间掉下的散发:“睡得极好。”她顿了顿反问:“腹中孩儿几月了?辛苦你了。”
嘉嫔斜侧坐着,这个作为很容易凸显出她的腹和腰带上的玉玦。她低下头,面容慈爱的抚摸着腹部,轻声笑道:“七个月了。为了皇上臣妾不觉着累。只是这孩子时常半夜闹起折腾着起身……”
稍停,美目转向魏绵奕:“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