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
“抱歉。”
人已走到店内,问:“可有信鸽。”他声音是压低的,有种刻意不愿让人听出来的感觉。
魏绵奕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那里觉得熟悉,似乎见过。
“客人是要肉鸽还是信鸽?”肉鸽是用来吃的,信鸽用来寄信。
官服有信鸽,但只用于公务。弘历进入圆明园中,信鸽全部冲入军中,担任书信来往公务。
民间便也开始学着长久畜养信鸽送信,只信件不送太远,不过在方圆百里内。
“信鸽。”
“有,有的。客人稍等。”掌柜叫奴去取。
这边管家与疱子跑过来,急忙问:“令贵妃娘娘,没事吧?”
魏绵奕摇摇头,撩开帘子往外走去。
待一行人出了商行,那男子才回头,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客人,要寄去哪里?”信鸽取来。
男子拿出一卷字,冷冷道:“惧旦。”
“惧旦?”掌柜摇摇头:“哪里正值战乱,听和亲王已已经了。不知道送不送得到。”
“送得。”薄唇紧抿。
“是了。”掌柜连顺着:“客人还是得与您的,这信送出,既与本店无关,因惧旦正值战乱,所以要比平日多收十文钱……”
他话音未落,男子已丢了一串铜钱在桌面上。
————
去市井回来,魏绵奕又巡视了府邸一圈,前几日安排下的扫除大多已经做好了,灶房也干净异常。
又看了她与弘历的庭院,不知从哪里送来的,庭院上多添了几颗金桔树,结了一颗颗的橘子。
按照惯例,她虽没有打扫,但作为主母也是需要用浮尘扫屋檐几下的。
远处炊烟袅袅,黄昏袭来。
暖黄的光线披在她身上。
魏绵奕踮起了脚站在凳上,轻轻的扫浮。
一下愿家中平安,不进邪祟。
两下愿光耀门楣,皇上平安。
三下愿此战顺利,终将功成身退。
魏绵奕松了一口气,伸手要福字,刚转身凳子忽摇晃了一下。
“唔……”一双大手从她腰后揽上。
“心些。”弘历将她抱回到地方,取过她手中的福字,轻而易举的贴在了门上正中间。
二人并肩站着,有余晖从他们的肩头轻轻跳动。
弘历转过头,看她:“刚才那么不心在想什么?”
魏绵奕笑着看他,踮起脚取下他的头盔。
弘历揽上她的肩膀,又问:“贴的正不正?”夕阳的光辉照映着半张福字。
魏绵奕用力的点点头:“好看!”
“嗯。”他笑着,摩挲着她的肩头:“以后我们年年都贴。”
魏绵奕沉默许久,抬头望着他,眸中波光闪闪:“好。”
傍晚夕阳已落,远处鞭炮声噼里啪啦此起彼伏响起,朦朦胧胧的薄烟遮盖了黄昏的夕阳,他们携手而站,直待色逐渐变黑,才进了内院。
除夕夜照例是吃火锅的,一桌子的菜热气腾腾的围兜在一起,清甜的米酒滑入喉咙冲散了过热的烧炕。
魏绵奕站起,极快的丢进菜肉唰锅。
弘历已喝了一壶米酒,沉吟的看着外面的圆月,月光皎皎,清寒冷峻。
“绵奕,咱们有多久没这么坐在一起用膳了?”他问。
魏绵奕一顿:“不记得了,有许久了吧。”她丢进薄薄的鱼片,轻轻一唰,沾了蘸料送进他碗里。
鱼片细腻雪白,入口即化,特配的蘸料酸咸辣味可口。
弘历吃了一片:“绵奕,还是你做的最合我口味。”也只是吃了一片,便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拽她坐下。
魏绵奕替他倒了一杯米酒,米酒温过服帖着肺和胃温暖了全身,她自己也喝了一口,两颊被热锅熏染着微微染上了红晕。
酒不醉人人自醉,佳节良夜,她觉得就这样很好了。
魏绵奕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即便是活了一辈子她还是觉得安安分分的过完自己的一生最好。
但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会不会改变她的初衷。
她不喜欢弘历身上沾染其他女饶气息,她不愿再默默忍受那寂静的五十年了。
“绵奕。”弘历感觉到她的失神,有些不悦的拉她的手换回她的注意力。
“嗯?”她疑惑看他。
“鸭血。”弘历指到。
这个时候的弘历是温情的,有点像儿一样的幼稚。
魏绵奕是极愿意在这种时刻纵容他的。
一块烫的正好的鸭血夹进他碗里,弘历一口吞下,又指着白鸽肉眼神示意她。
白鸽早已熟了,火锅的汤料浸入肉里,肉质鲜你软烂。
两人依旧延续上一世的习惯,喜欢吃软烂的东西。
剃了骨头,夹到他碗里,弘历张大了嘴,她吹凉了才喂了他一口,弘历就着她的手又喝完了一杯米酒。
魏绵奕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心满意足的吧。
她给自己选了青菜。
碧绿的菜管鲜你可爱,一口咬下热气温暖了冰冷的口腔,汤底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魏绵奕长长的叹息一声,摸了摸冻得冰红的鼻头。
热气腾腾的鼎锅吃的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
温热的汤底加了参汤进去,最是滋阴养肺,魏绵奕和弘历整整喝了两碗才觉得肚饱。
婢女又上了芋泥和甜汤。
魏绵奕叫人端上饺子馅和醒的面。
的除夕特例是要吃饺子的,不管家在哪里,不管人在哪里,吃了饺子就是团圆了。
弘历在一旁喝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