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拖走吗?”魏绵奕呵到。
直拖到含章殿宫门外,杨开泰整个人扳住门板,发出一身惊大喊:“我治!我治还不可以吗!”
魏绵奕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弘历也正看着她,他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还是令贵妃娘娘有办法。”
魏绵奕莞尔一笑,她与杨开泰那么多年,他什么习性难道还不懂吗?
吃软不吃硬,只能出硬招,杨开泰此人身上有太多的弱点了,他看钱重,看正统重,但只要遇到命,一切都可以抛诸脑后。
而她也更喜欢与这样的人话。
简单。
杨开泰被吓到了,哭的稀里哗啦,双腿瘫软在门口,又被黄门架着进来坐下。
魏绵奕拉上袖口,露出雪白的腕在脉枕上。
杨开泰抽泣着搭上了她的脉。
过了一会儿,眉头慢慢的皱在了一起,抬起头看向她的气色,啧啧摇头。
“如何?”弘历问。
“令贵妃娘娘的脉象受损极大……”他沉着脸:“积劳成疾,又受过寒气袭体,泻了元气,恐不宜再产子。”
杨开泰的话犹如一道平地惊雷,砸的众人晕头转向。
“可有根治之法?”弘历问。
杨开泰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若不能治那全下就没人能治!”众人松了一口气,弘历笑道:“还请先生这边开药。”着黄门走近,躬身作揖要带杨开泰到书房内开药。
杨开泰却道:“现在着急有何用,这身体损伤太大了,非一朝一夕能痊愈的。”
“那……”
“至少需要一月时间才可暂治,但半年后再产子才最好。否则胎儿极有可能带了母体的寒气,山心肺。”他摇摇头:“这身子可不好,还得调养着呢,一月以内还是忌事吧。”
杨开泰话极大胆,魏绵奕脸色不由红起,背过身去。
弘历却是喜上眉梢,亲自扶杨开泰起身,鞠躬:“还劳先生这段时间替拙荆调理身体,若是有需要的药材只管,在下定能为先生搜罗来。”
“自然要你搜罗了!”杨开泰不买账,拍了拍被他搀过的衣袖,对转过身的魏绵奕道:“看你这妇人容貌不是最美,心肠却最歹毒,怎让你夫君如何待你?”后半段话给弘历:“我若是你,早就休了这等悍妇了!”
他这还是在记恨之前魏绵奕威胁他的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魏绵奕闻言转过头,笑笑看弘历。
弘历抱骇:“先生与拙荆未曾相识,不知拙荆实乃性情柔和之人,在下得次良妻是福。还劳烦先生仔细看知,若是产下麟儿他日定以重金答谢。”
杨开泰狐疑盯了魏绵奕看了半响,撇撇嘴:“你可别骗我。我虽为医者,但也跟着师傅学过几年的面相之术。她虽为妇人,但目光太过刚毅,不比伟男子逊色,有朝一日定是心狠手辣之人,你的性情柔和没看出来。”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是你们的家室,与我无关,我就等着你的重金答谢了!走了。”
傅恒随后朝二人作揖跟出去。
直到无人时,魏绵奕才问他:“皇上对他的耐心臣妾闻所未见?”弘历最是藐视读书之人,医者也可以半归入吧。
弘历拉着她坐下,继续吃着刚才的晚膳:“我若不对他客气,他心存报复于你不利如何?”到这儿,他沉吟了会儿:“我看还是再请一个急医跟随在他身侧也好时时警惕他有何异动。”
魏绵奕想了想,摇头:“我看不用。杨开泰此人极其清高自傲,他向来以自己的医术自傲,若是有意为难我,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若是再请一人时时刻刻跟在他身侧,唯恐有逆反之心,反不尽兴医治了。”
她深知杨开泰的脾性,也懂得如何顺毛。
“还是令贵妃娘娘想的周到。”弘历感慨的包裹住她的纤细手:“绵奕,你若为我产下麟儿,我定时时刻刻带他在左右,亲自教导,亲自抚育。”
这已经是最长情的陪伴了。
永琰,永琰他从未没做到过。
魏绵奕反手握住他的大掌,心下触动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尊酒,递到他跟前:“皇上,今日之言,臣妾定日日谨记在心,还望皇上也不忘此言。”
弘历一口饮下,两人对视一眼,已是话尽了。
冬日寒冷,饭菜过来一会儿就冷了,弘历吃不饱,魏绵奕替她下厨,煮了寿面。
从厨房出来,有黄门来报:“令贵妃娘娘,皇上和几位将军在前殿议事。”
魏绵奕脚步一顿,看向宫娥端着的面。
用老鸭泡过酒炖的,热气腾腾酒香肆意。
又抬头看,圆月快落,边见得稍许的白光,再一问时辰:“几时了?”
“已至丑时。”黄门回道,又问:“令贵妃娘娘这面要端进去吗?”
魏绵奕摇摇头:“不了,端去给莫先生用吧。”
“先生恐已睡下。”
也是,魏绵奕扶额:“看我这记性,你看看给谁吃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皇上若是问起,就我休息去了。”
“是。”黄门颔首,恭送她远去。
夜色如冰,有霜降打白了草木,结着冰,干枯的卷曲着枝干。
极长,又那么的短,很快就过去了。
魏绵奕在梦中梦到一枚虎符落进她怀里,又摔成了两半。
弘历横眉怒目朝她讨要,她拿不出来,急的直跺脚。
直到被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