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宗,后山禁地。
“以此番出动的人手数量,不应该会出了问题!”
“但根据长生长老们传回来的消息,那夜枫确确实实是逃脱了追杀,甚至……”李长生苦笑着说道,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讲。
“有屁快放!”
“您养的那批杀手,无一活口。”
听到这儿,大供奉面色一冷,竟是没忍住捏碎了手上把玩的一枚玉石。
旋即,大供奉在面前的罗盘上拨弄几下,又暗自推演几番,如此方才终于察觉到了事实真相,他养的那批藏在暗地里的修道者,没一人能活着回到长生宗。
“是顾家做的?”
“按照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刘长老。但我们并没找到他的尸体,八成是被人带走了。”
禁地中的两人彼此沉默,按照长生宗这位藏在暗中的大供奉之判断,此等杀局不可谓不凶险,无论怎么看夜枫都是死路一条。
但却出现了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变数,那就是刘步停的决定。
“不如就此罢了,长生宗现如今已然式微,以我长生现如今的实力底子,根本无法与顾家硬碰硬……”
“你的长生?还是我的长生?什么时候长生宗的事情要你来说了算数了?”大供奉面色冰冷,整个房间中的温度都凭空降下三度。
恭敬站在一侧的李长生微微点头,不敢开口,但藏在眸子深处的那一抹狠毒,却藏的极深。
从李长生成为长生宗的宗主后,世人皆知长生宗更新换代,殊不知暗地里还隐藏着当年的一位大长老。看似李长生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宗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由这位大长老来做决定。
当了那么久的提线木偶,谁甘愿一直这般?
“当然是您的长生。”
李长生笑道,竟是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去,对那大供奉冰冷的眼神宛若未闻。
片刻过后,大供奉一面思索着决断,一面举起杯中已经凉了几分的茶水一饮而尽,只觉得口干舌燥,颇有些浑身燥热的感觉。
“来人!”
大供奉的命令无人应答,依照寻常,平日里在他这门外都会不分昼夜的站着一位长生弟子,用以听从他的差遣和命令。
接连叫了数次,大供奉只觉得心头烦闷异常,更是火冒三丈。
推门一看,却只看到一具无头尸体,以及流了满地的鲜血。
“你的长生,一直都是你的长生,为何就不能是我的长生?凭什么要你这个已经死了的废物,来说了算?”李长生笑吟吟的盯着大供奉苍老的面容。
皱纹、白发,看上去只让李长生觉得有些腐朽衰败之感,更像是半只脚都入了土里的老人。
“你想篡位?”
“篡位?世人皆知长生宗有我李长生,谁知道您这位大长老?呵呵,何来篡位一说?”
听闻此话,大供奉冷哼一声,五指成爪,抬手向着李长生凌空一抓。
灵力不为所动,甚至连周遭气息都没有分毫变化,大供奉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运转神识内视自身,方才察觉到一丝诡异。
以往一旦运转便有回应的灵力与境界,现如今竟像是泥牛入水一般全无反应,似乎经脉被某种力量锁死了。
“你竟敢对我下毒?孽障!”
“不不,您错了,那不叫下毒,叫计谋。以当年长生宗之名,您号称三宗内推演第一,不知有没有推演计算到今天的这个场面?”
“我长生宗之所以会落得眼下这种境况,其中又有多少事情是因你而起?若非贪图夜家家主之妻的美色,我长生宗怎么会无故灭杀夜家?长生之名,尽毁于你手!”
李长生沉声说着,说道兴奋处还是面带微笑,似宠辱不惊,更有种万事被他攥在手中的自信。
却看大供奉面色铁青,双手捏的噼啪作响,虽是有可能暴起伤人。
“您老人家,就随着当年的长生入土为安才好,何必要坚持到现在?再者说了,您到现在该不会还以为刘步停去的那条路,是推演计算所使?”
“……”
大供奉沉默半晌,陡然间面生惊恐神色:“你早已推演计算到了如今?”
登时,刚刚还满面冰冷的大供奉面如死灰,一颗维系已久的道心竟是在这短短几次推演中崩碎开裂,再无法保持完整。
“当年以推演能力排在内门弟子之首的李长生,果然名不虚传,是老夫我看走眼了,认了。”大供奉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眼看着李长生面带微笑的模样,只觉得心底泛起一股恶寒。
的确,长生宗发起的追杀行动的确是他安排的,但其中却有些地方,已经是李长生推演计算过的,或者说他早已经算到了刘步停会做出如此决定,所以才会无条件支持大供奉的安排。
殊不知这其中的一切,早已经是李长生计划好了的,他早已经猜测到局势会发展到现如今的地步。
“前辈您这话说的,若没有您的栽培,还有我李长生什么事儿?只是您们这群该死的老玩意儿,把长生宗这么大个烂摊子留给我,着实让晚辈有些难以处理啊……”
李长生笑着说道,面色却平静异常,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放在同一张脸上,只让人觉得矛盾异常。
“还不都在你掌控之中?果是老夫走了眼,长生宗交于你手里,老夫也能放心了。”
“要死麻烦您死快一些,假惺惺的作态在我这儿并不怎么好用。”
嗤啦……
大供奉抬手抹过脖颈,一抹尖锐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