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那人,正是之前和陈伯叔侄一起,去外地采购药材的小厮之一。
用不着问话,光是看着此人身上的伤痕和脸上的惊恐,少年心里便大致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少爷……坏事了!”
那人气喘吁吁,想必是急切之下,一路狂奔过来报信。
少年虽然心里着急,但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递给对方一杯水。
“喝口水,慢慢说。”
下人感激的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这才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他们一行五人一起去数百里之外鬼王涧收购草药,一开始还算顺利。没过几天,万把两银子便换成了几大车的药草。
可是等他们回来,经过天荡山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天荡山上有一处清风寨,一撮二十来人的山匪在这里占山为王,靠着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生活。
为首的山匪头子名叫徐霸天,据说其武道修为惊人,差之一线便能突破到气脉境。
此人修为惊人,手下那些匪徒,据说上山以前大多是高门大户的护卫,手底下自然不弱。
陈伯等几个人,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山匪一个冲锋,便立刻将几人生擒活捉。
按理说,陈伯数年前和徐霸天的叔叔,大土匪徐一朝有过几面之缘,二人甚至还称兄道弟相谈甚欢。
因此当陈伯等人被擒上山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并不害怕。
按照他和徐一朝的关系,他相信,无论如何徐霸天也会给个面子,断不会为难几人。
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陈伯的预料。
徐霸天确实给了陈伯面子,破例允许五人安然离去,可那万把两药材,他说什么也不愿还。
几大车的药材,哪怕就是随便处理,也能换回来七八千两,如此巨额的财富,徐霸天岂能无视?
这些草药,是悬壶堂东山再起的希望。让他把药材留下,陈伯怎能答应?回来之后,他有脸去见少主武云?他在临出发之前,可亲口立下军令状,要么回来的是药材,要么回来的,就是他的头颅!
陈伯绝不肯答应,他和徐霸天一来二去说翻了脸。徐霸天冲冲大怒,大手一拍,不仅不还药材,甚至还将五人五花大绑,一顿皮鞭毒打。
毒打完毕,徐霸天仍旧不解气,便放了这小厮,让手下一名得力小匪押着,回来悬壶堂报信。
“一个人一万两,他怎么不去抢?!”
听小厮说完,武云也禁不住心头大怒。徐霸天这人翻脸不认人,扣下万两药草不还不说,竟然还要再敲诈五万两才肯罢休,简直罪不可赦!
不要说悬壶堂现在没有这些钱,就是有,按照武云的脾气,也不可能给他半分!
“可是……那徐霸天说了,如果三日之内见不到赎金,他们便要撕票,所有下人甚至陈伯陈武他们,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想到徐霸天那阴恻恻的威胁,小厮肩头猛地一颤,禁不住开始害怕起来。
“云儿,是不是你陈伯伯出事了?”
武周氏带着丫鬟和几名下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她已经听到风声,知道陈伯被土匪绑票,心惊之下急忙来找儿子商量对策。
“娘,放心,他们不敢对陈伯做什么!”
“若徐霸天敢动他们一根指头,我武云,踏平了他的清风寨!”
少年拳头狠狠一握,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郑重。陈伯是武府多年老人,在武云心中,早就已经和家人无疑。
徐霸天敢动他家人,就是逼着他下杀手!
“踏平清风寨,你小子倒是有点胆量,可是嘛……你那脑子,是不是坏了?”
一阵嘿嘿嘿的冷笑之声,顺着风刮到少年耳中。随后在武家人震惊的眼神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干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人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一脸邪气,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报信的下人一见到此人,脸色立刻苍白,下意识躲到武云身后。
“精武境五重……”
武云右眼一扫,立刻看出此人境界。
“小兔崽子,念在你年纪轻轻见识有限,大爷这次就原谅了你。”
“别的不说,咱们清风寨是求财,不想杀人,所以你也别逼我。我劝你悬壶堂还是尽快准备银两,也免得我家大当家等不及了,一不小心拿个人出来磨磨刀,那可就伤了和气了……嘿嘿……”
武云嘴角冷笑一声,刚要说话,只觉得衣袖被人轻轻拽动。侧过身子,武周氏在其耳边轻声说道:
“云儿,你还小不懂,这个土匪徐霸天,天生凶狠嗜血,而且混不论理,以前也不知曾杀过多少人。他说的出,便会做得到。”
“你爹在世的时候,他也曾经劫过咱们的药材,惹的你爹一气之下亲自出手要剿灭山匪。但此人狡猾异常,仗着熟悉清风寨的地形,让你爹白白空跑了几次都没有寻到。”
“后来还是他叔叔徐一朝听到风声,亲自出面认错归还草药,还倒贴了千两白银以示诚意,这才引得你爹放他一马。”
“此人这次敢出手,恐怕是听说了你爹身故的消息。”
“你陈伯伯就是你我家人,哪怕咱们悬壶堂赔的倾家荡产,也要将人救回来再说。”
“切记,切记不可硬来。”
听了娘亲的解释,武云的双目逐渐变冷。
他理解母亲的担心,但这件事情,绝不能这样去做。土匪,从来都是欺软怕硬。否则,他们也不会在父亲亲自出手的时候,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