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七,香域水岸。
孟沛远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即将出门的白童惜。
孟沛远来,是因为他发烧了,着急来休息。
白童惜即将出门,是因为她又要去赶一轮的地铁。
二人四目相对,白童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好像,以前他们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发生。
他归家之日,恰恰是她出门之时。
他们似乎又到了那个没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状态。
撞见她,他明显怔忡了下。
白童惜挽了下鬓发,正思索着要如何开口之际,只听他问
“怎么来了”
白童惜指尖的动作一顿,有种说不出来的心凉。
他的意思是,她不该来。
“什么时候来的”他又问,这次多了几分焦急之意。
“昨晚。”白童惜不冷不热的应道。
孟沛远目光滞了下,她是昨晚来的这么说,他错过了她家的佳时间
“为什么要在昨天晚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已经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埋怨。
也许,他潜意识中责怪的那个人多的是他自己,但落入白童惜耳中,却叫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那呢”她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在昨天晚出去”
孟沛远凸起的喉结塞了下,原本就燥热不堪的口腔在这个时候是灼烧起来般,让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注意到他脸那不自然的红晕,还有眼睑下的淡淡乌青,白童惜努力的想从脸挤出一个讽刺的笑,但终却挤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她心想这肯定丑死了,干脆敛唇不笑。
孟沛远发着烧还执意奔赴金色阳光,期间还拒接了于素的电话,就为了和陆思璇待在一起,这让她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孟沛远眼底倒映着白童惜一系列的表情变化,从初的讽刺到后的面无表情,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这让他有慌,受到他恶劣情绪的影响,他的口腔似乎烧了,头也晕了。
白童惜一直打量着他,不是没着他的无精打采,也正因为此,才让她觉得他毫无同情之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眨了眨眼,她说“来了就好,其实我只是因为大哥担心,所以昨晚才过来这么一趟。”
孟沛远哑声问“大哥知道我生病了”
“”实际,孟景珩还真不知道。
见白童惜对他的提问显得有些窘迫,孟沛远轻笑一声“是自己想来见我,可却抹不开面子,所以才拿大哥出来当挡箭牌的吧”
白童惜梗着纤细的脖子,不太乐意答他。
见她对他爱答不理,神情也愈发窘迫,估计再逼问两句就要急眼了,孟沛远自觉转移话题“对了,我昨晚去了朋友那里,他过生日,找我给他庆祝。”
“是吗”白童惜听完后,本来话题应该顺着他这善意的谎言戛然而止,可她却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问“哪个朋友女朋友”
孟沛远面色微变,但还算镇定的辩解“男朋友。”
“哈”白童惜这次干脆笑出了声“陆思璇什么时候去做的变性手术”
孟沛远着她乐不可支的笑脸,自己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几秒过后,白童惜敛了笑,恢复一副如常的口吻“我该班了。”
这么突兀的转折,却被她如此平静的说出,孟沛远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知道他去找陆思璇,甚至还和陆思璇待了一整夜,可她却连一想要发脾气的征兆都没有,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不想管他了
孟沛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连心态都是罕见的脆弱,只要想到白童惜不再插手甚至是不再过问他的事,他就有种想要歇斯底里的冲动。
但是不行
夜不归宿的人是他,如果还冲等了他一夜的人发脾气,那未免太没事找事。
“现在还早,这么急着出门干什么”他没话找话说,企图能多留她一会儿。
因为他知道,白童惜踏出这两扇大门后,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家了。
她就是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女人,他忍不住在心中诋毁。
但她如果真的没良心,现在俏生生立在他面前的女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孟沛远的心不由一荡,他很想前几步,将她揽入怀中,跟她说一声“别担心,我没事”。
白童惜扬了扬秀美的下巴,对不远处正在走神的男人说“我现在每天下班都要赶地铁,错过了时间,我班就要迟到了,我情愿早一出门,所以”
孟沛远接口“所以,让我送去公司。”
白童惜一怔“不用,在生病。”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在这种风口浪尖且他又另结欢的情况下,还事事以他的健康为前提
白童惜倍感荒唐的俯身套好鞋子,之后目不斜视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否则指不定接下来会不会直接把他拖到床休息。
在白童惜与孟沛远错身而过时,他正用一种可能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贪婪目光死死盯着她。
而他放肆的凝望,叫她稍显慌乱的加了步伐。
但是,白童惜很发现孟沛远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不管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而且还离得她很近,让她完全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她终于忍不住的转身望他“跟着我干什么”
“我说过了,送班。”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干哑,这足以证明他此时此刻的状态并不妙。
“不需要,我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