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终,他终归是负了她。
雨还在下,带着微微的雷声窸窣。鸟鸣声清脆,仿佛伊人仍在耳边呢喃。可最终不过是梦中泡影罢了。
人,或许就是这般,拥有之时,从来不知晓珍贵唯独是到了失去,才会恍然,原来失了她,我会是如此的落寞不安。跳动的火烛凝了蜡,似是在嘲笑着他。
墨染淡紫色的眸子忽的深邃,紫色深凝的发黑。目光悠然的望了帘子外窸窣的雨声,听着它逐渐的加大,轻扫着整个院落,仿佛还是清风卷了不少的泥土清香。
“阿染,快看,这雨滴从房檐前滴下,多想那断了线的珠子啊。”少女娇俏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呢喃。那时的她,一身嫩绿色的纱裙,青丝绾成了公主髻两颊有着些许的碎发,眸子黑的发亮像是这最为珍贵的黑珍珠一般的光泽。她倚着他身旁,那时她总是会娇俏的笑,听了她的笑他也总是觉得或许自己可以晚些在行动,晚到她真正的爱上自己。
可当时,当时他是怎么回的她呢,似乎并没有回答。当时的他只是永久的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来都是不善言辞的他,最好的法子就是一句不言。
若是知道自己如今这般的落寞,当初或许就不该对着她那般的狠毒了。
说是狠毒,并不为过。
挥袖,紫色萦绕,案几上凭空中就出现了一壶烫了的烈酒。
墨染将那壶酒直接入了口,喉咙里的烧灼感却丝毫没有改了心中的痛苦。只是这烧灼的痛,可以稍稍的提醒了他,他还活着,还,活着。
自己做了那般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西镜却是依旧的爱着他。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都不似是算了人,意识又是都不会是自己的。父亲曾经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成了神识的容器罢了。容器怎么会有情?怎么会。他不值得,是以这段不值得的情,他就只能一直的埋在了心底,不与何人说,不与他人道。默默的在心底,渐渐的竟是生了根,再也不可去了。
他本来是应该死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是西镜,西镜用她这半生的修为护住了他的一缕魂魄,自己却是再也不得超生。或许直到了最后的生命时刻,他才敢说,才会去直视了自己的内心,自己护着的爱着的,到底是谁。
可最终有有着什么用呢。他如今是了为魔入了世,可西镜,他只能追寻到一丝的魂。当年他不知是谁护住了西镜的一缕魂,让她得以再生。这也是他为何这些年来如此这般的想要冲破封印的缘故了。入魔或是成神,对于他来说,也并无什么不同。
或许值得庆幸的是,他终于是有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身子了。再也不用怕这被了别人的神识所控制了,这样也就够了。他微微够了唇角,笑的放肆,邪肆的眉眼更加邪肆。窗外的雨声依旧窸窣,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的烦闷。西镜之前也是最为喜欢下雨了。雨声是她最为爱听的,只是他从未陪着她过,从来没有。
既然西镜已经到了世上,那么,他也定是要寻到了她,之前一生的辜负,他毕竟全数奉还。寻她,爱她,宠她。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了。
他从来也不曾觉得,原来只是知晓了一个人在世的消息,就会如此的欢乐。
他待着的时日已经够长了,也是时候让这世上的人知道,泣血的尊主墨染再临了。邪肆的凤眼微冷,之前他放过的,既然他不痛快了,自是要一个个的寻回来。第一个,就是赤云。
当初他并不明白为何西镜对着赤云有着如此大的心思,如今他依旧不懂。
长袖一挥,只是紫色华光微闪,整个小楼便是如从未存在一般消逝在了泣血禁地。
人不见,雨声依旧。
今生,他绝不负她。可墨染没有想过,他还是当年的他,可她,是否还是当年的她,还会在这路上继续的等着他。
君依,云殿。
君言卿拖着腮,望着帘子外这窸窸窣窣下了几乎整一日的雨水,见着雨水打在栀子上,栀子花升起一片烟雾,她就是有着片刻的烦躁。
她也不知这烦躁感从何而来,可就是觉得有些什么事情悄然的发生着且不得她的控制。到底是什么,她眉梢微皱,莫名的烦躁牵引,让她心绪不宁。
可她只不过是君依一个小小公主罢了,又有什么事情是在她的控制之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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