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宁熙武馆。
最深处那栋幽静庭院。
宁老头突然从深层的定静功夫中醒来,眼神狐疑的看向门外。
空心榆木桩他已修至出神入化之境,对于从地面传来的震动感觉极为敏锐,这种夜深人静之时,哪怕有一只猫从外面经过,他都能够察觉。
而此刻,他却感觉到有一双不轻不重、带着些随意的脚步在缓缓接近,向着他所在的卧室走来。
没有什么掩饰之意。
若是白天,他会很自然的以为是武馆中的某人前来拜访,可现在是深更半夜啊!
这就太奇怪了。
“会是谁呢?”
除了最亲近那几人,他能够单凭脚步震动的频率便分辨出是谁外,对于其他的脚步声他也听不出来更多东西来。
他盘坐在床榻上,不见丝毫起势,整个身体就从床上弹跳而起,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迅捷的轨迹,落在屋门后,吱呀——
他猛地将房门打开。
昏暗的光线下,他隐约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道:“你的听劲果然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了啊!”
那神色,仿佛验证了心中某个猜测,又像是在与某位亲密的友人交流闲谈。
宁老头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就猛然后退数步,一脸见鬼的表情,喝问:“你是谁,为何半夜来访?”
他并不认识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却于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己卧室门口,他心中早就波澜翻滚涌动。
莫渊看着宁老头,心中天生就有股亲近之感。
他不认识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远远见过他许多次,对自己而言,这是一位确确实实的“故人”,说不定他有段时间用的洗澡水都是自己给他抽的呢。
他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道:“听说你有两枚青铜酒爵——此物对我很重要,我想借来用用,你放心,以后必然不会让你亏。”
宁老头听到这话,心中那些荒诞奇诡的念头瞬间消失,对方似乎在这一句话之间从不可琢磨的虚幻状态砰的一下落到了实地,他感觉自己确切的把握到了对方的意图。
至于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来拜访,不过是故弄玄虚、先声夺人罢了,而且,这本身也说明了对方的鬼祟阴暗,不愿把这样的事情放在白日里进行。
他一张老脸拉了下来,冷声道:“你是那些权贵之家派来的?当日明着诓骗不行,现在改成暗中强夺硬抢了?嘿,你以为我们对此没有一点防备吗,你今日要敢强夺,明日雁峪关所有武馆都会为我声援,小心到时事情闹大了收不了场!”
莫渊好奇的问:“你就不担心自己吗?”
宁老头戒备的看着他,随时防备他的出手,道:“哪怕面对大武师巅峰之境的强者,我也自信能够纠缠一番……你才是真的大胆,敢孤身一人强闯一个武馆,真要闹起来,哪怕我们只是一个普通武馆,对付三五个大武士境的强盗还是不惧的!”
莫渊摇头笑道:“看来,我想着和平解决、友好协商反而显得太天真啊。”
经过这番交流,似乎他也就心安理得了,变得坦然,不过,他站在那里,依然没有一点出手的意思。
“什么意思?”宁老头心中疑惑的想着,却忽然感觉整个人头晕目眩的厉害。
而后,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傻纳缸右谎,源源不断的水汽从身体毛孔各处渗漏而出,他想要控制体内精妙入微的劲力对这种泄露进行封锁,却发现随着身体水分的大量失去,身体就像是缺乏润滑机油的老朽机器,他念头转动缓慢,对身体更是根本指挥不动,连痛的感觉都无法传递了,只感觉麻麻的、木木的……
“你……你……”他惊骇的低声喃喃两个字,就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当他的意识再次清醒,立刻就想到前一刻身体大量失水瞬间昏阙的事情,猛地弹跳坐起。
稍稍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正躺在床上,远处昏暗的灯火隐隐传来,显示这时依然是深夜。
响起刚才的遭遇,疑惑的喃喃道:“难道是做梦?……真是奇怪的梦。”
一边说着,打量整个卧室的余光正好碰到一个坐在桌边的身影。
他再次惊骇的蹦起:“你……你是真的!”
然后,他看向了桌上就放在对方手边的那个熟悉的木盒,真是他装青铜酒爵的那个木盒,被他藏在一个隐蔽的暗格里,没想到却已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对方找到了。
莫渊笑道:“我当然是真的。”
宁老头眼神一凝,想起刚才所亲身经历的,定定的看着他,道:“你是……超能力者?堪比武道宗师的他化之境强者!”
莫渊含笑点头,你猜对了,不过,没有额外奖励。
“你这样的强者,当然不是雁峪关这些权贵使唤得动的,你的目的到底何在?”他沉声问道。
莫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准备好的纸笔往他面前推了推,道:“这个你暂时就不要关心了,咱们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宁老头问。
莫渊笑道:“你见了我的面貌,你看过我的出手,你自然不能再留在宁熙武馆了,我要带你一起离开,不过,你若突然消失,武馆上下必然恐慌,我也不忍心宁熙武馆的基业遭遇挫折,所以,你,有这个东西在,他们心里也安稳踏实,不是吗?”
不仅盗宝,还要掳人?
不仅掳人,还